( ) “靳梓书,你为什么总来我们厂区这片来玩儿呢?”
梓书艰难地睡着,却刚一入梦就听见有人问。梓书茫然四顾,有一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回到了当年?
“你们公安厅家属院那边多好啊,你们都住小独楼,外头都是水泥打的地面,道两边都是法国的梧桐树……也没有火车呼呼地过,更没有头顶上这一片烟尘。可是你干嘛不在你们公安厅家属院那边玩儿,非要到我们这边来玩儿呢?”
“是因为……”梓书被问住。那时候各个家庭还有“接.班”,父母的工作岗位可以让子女接替,于是每个家庭便仿佛被烙上职业的印记一样:她家因为爷爷是警察,于是爸爸就也是警察,她们变成了警察之家;而厂区这一片的家庭里,可能有两三代的人都是同一个国营大厂的工人,于是他们成了工人之家。每一片的居住区仿佛也都有自己的领地,她这样从公安家属大院跑到人家厂区大院来玩儿,是有点跨界的。
有人羡慕她家里条件好,有的也看不惯她整天翻着白白的衬衣领。
“因为,我喜欢到这边来玩儿啊。”梓书终于捉住了一个理由,“而且你们这边跳皮筋跳得特别好,我就喜欢过来玩儿!媲”
那个年纪的小姑娘最爱玩的就是跳皮筋了,暗自里也都有彼此比试的意思。
“是——么?真的只是为了过来跳皮筋?”就有人撇了嘴,“不是为了那个男生来的哦?”
“哎呀你们说什么呀!”梓书恼了,辫子一翘一翘。
“还说不是么?”对方奚落,“如果真的不是的话,为什么每回他骑车跨过铁道,你跳着皮筋呢也会分神去瞅?靳梓书,你骗谁呀?”
那些远如轻烟一般的语音缥缈而来,忽地又缥缈远去。梓书捂住额角,头疼得在榻上佝偻起身子来。
也许真的是因为回到S市来的缘故吧,那些曾经远去了的记忆竟然又重新找回来。这种头疼只是刚到新加坡那几年才有的,后来随着长大,随着脑袋里要思虑的事情渐渐多起来,便一点点地忘记了这些。没想到这个夜晚,它们会毫无预警地找回来。
梓书按着额角坐起身来。一室的月色清幽,月光仿佛在幽暗的房间内铺展开一块银幕。光雾缭绕里,看见一个男孩子骑着自行车跨越铁道线而来。那是那年刚兴起的山地车,有宽阔的轮胎,普通的自行车看见铁轨只能停下来,推着过去;偏他炫技一般,又或者是他懒得下车,便会高高抬起车把,让山地车从铁轨上直接骑过来。两片的铁轨,有固定的间距,于是他每次在铁轨上颠簸的动作也都有了固定的频率。即便时光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梓书仿佛依旧能清晰看见那山地车一上一下,再一上一下的颠簸。
“哦!他好帅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