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朔风轻轻一吹,就飘落地上,淑懿只觉得方才还暖洋洋的日光那样刺目,刺进她的心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淑懿终于长舒一口气,点手叫立在远处的云珠过来,吩咐道:“你只说叫皎月到你屋子里,替你拣拣绣样子,跟她说一会儿话,过会儿我自会让采藤去叫你!”
云珠虽然不曾听见采藤的话,但瞧着淑懿神色,也知道事情不妙,便不肯再多问一句,领命叫了皎月去了。
这里淑懿和采藤等着皎月走了,随后进去,淑懿扬一扬脸,采藤会意,便从门口开始,细细地检视,一样物事也不遗漏。
皎月虽然自幼在董鄂府的绮罗丛中长大,却不曾沾染些奢靡之气,屋里仅一床一几一椅而已,高几下面放着几只绒套绣墩,放眼看去,如同进了雪洞一般。
淑懿静静坐着,等着采藤,见到这屋里的简朴,亦不由神伤,本想着等一阵子,由顺治作主,将她许配陈掖臣,虽说陈家势败之后,日子不免清苦些,到底也可以过得平静些,没想到如今就有了这样的祸事,不知皎月知道了会如何痛心,又不知陈掖臣若知道时,还会不会如以往那样爱护于她,纵然陈掖臣不介怀,又不知皎月还会不会答应顺治赐婚。
时光一刻一刻地过去,日光也一寸一寸地移至中庭,淑懿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忽然,连绵的思绪被采藤一声低呼打断,淑懿抬起头来,见采藤手里执着一只五彩缤纷的奁盒,反转来去,定神观看。
淑懿一阵惊惶,走到采藤面前,急切问道:“可是这奁盒有什么不妥?”
采藤看了看淑懿,郑重道:“奴婢怀疑这奁盒有夹层,要想探知究竟,只怕要损毁这只匣子了!”
淑懿此时只想知道真相,也顾不得损毁了奁盒之后,该怎样向皎月交待,断然道:“你只管验看,一只匣子不值什么!”
采藤得了命,从随身的箱箧中取出捣药的石杵,那石杵虽不大,却十分坚硬,采藤一使力,那只匣子便从中剖为两半,伴着一声清脆的断裂之声,淑懿看见从匣子里浅棕色的碎屑纷纷地散落下来,一股刺鼻的香气顿时冲进信门,这香气过于浓烈,激得淑懿一时间有些神智不清。
采藤忙过来扶住她,温言道:“娘娘不宜靠近这些脏东西,还请娘娘移步屋外!”
淑懿却恍若无闻,只定定地瞧着地下的一地碎屑,五色斑斓的柏木混合着一堆黯淡无光的却气味浓重的东西,比正午的艳阳还要刺人眼眸。
方才采藤一将奁盒拿出来时,淑懿便已认出,这是她坐月子时,贞妃拿来给她的贺礼,一只杜鹃红雕漆描金加彩龙凤纹的匣子,里面盛着据说可以恢复容颜的雪肌丸,淑懿知道雪肌丸是太后的意思,因为那种丸药的配方,只有太后知道,可是太后绝不会明目张胆地在送给嫔妃的东西里,加入宫中女子避之唯恐不及的麝香,淑懿捡起一片碎屑,这分明就是粗制的麝香捣碎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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