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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拗相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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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空间的影响的,在他听来相当不错的旋律,当他试着唱给桑充国、桑梓儿听后,二人马上就是皱起了眉毛,问道:“哪里学来这么难听的曲子?”倒是越剧和黄梅戏的调子,他们更能接受,不过那种东西,石越所知实在有限。

    名满天下的少年骑着马刚出董太师巷,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那个人拦路的行为显然有点孟浪,差点把石越从受惊的马背上摔下来。石越半滚着下了马,正要发脾气,看看是谁敢这么对自己这个当今有名的名人,结果才看清楚对方,顿时就没有了脾气。

    这明显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孩子,虽然宋代的男人有不少长得比较秀气,而且有一些年轻人喜欢做涂点粉画点妆这样在石越看来极度恶心的事情--由此让宋代的女孩扮男人更加容易,但是对石越这样经常在电视里、生活里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现代人来说,女扮男装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是无效的。

    不过看到这样小说中的情节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自己身处宋代这样的时空里,石越不能不产生几分戏剧感。

    “这位小哥有什么事吗?”石越忍住笑问道,这个女孩子谈不上漂亮,不过倒很难得的有几分豪气。

    自己的身份没有被石越认出来,显然给了那个女孩极大的信心。她粗着嗓子说道:“实在是失礼,我家公子想请公子上楼一叙。”说着指了指旁边的醉仙楼。

    石越不由一怔,他的身份日渐尊荣,虽然官职不高,但是一般别人要想见他,还得劳动他们主动来找他的,一句话就让他巴巴的去找别人,这种事情是越来越少见了。不过看着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孩,石越不由不对她家公子产生了相当的好奇心。当时的风气,女孩子虽然不如后世压制得那么严,但是毕竟也不是可以随便抛头露面的,像桑梓儿就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果偶尔出去,也是成群结队的。当下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小哥带路。”

    那个女孩子略带几分腼腆的把石越引到醉仙楼楼上的一个雅间,只见里面早就坐了一个白袍的年青人,见石越进来,那人连忙站起来,恭身施了一礼:“冒昧邀请公子,还望恕罪。”声音清脆无比,显然也是个女子的声音。

    石越肚子里暗笑,打量着对面这个女子,见她十五六岁年纪,皮肤略黑,但是五官却长得挺精致,柳眉轻画,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显着这时代难见的神彩。石越来到这时代这么久,认识的女子却不多。楚云儿在石越看来,是个温柔似水的解语花,桑梓儿调皮可爱,天真纯良,但对面这个女孩,在那略显调皮大胆的眼神之外,更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虽然以容貌而论,在这时代她不仅比不上楚云儿、桑梓儿,甚至可能连美女都称不上,但那种神态中流露出来的自信,却远非楚云儿和桑梓儿可比。石越现在早已知道北宋女子缠脚之风不盛,但是有一些歌妓和大小姐为了赶时髦也会缠脚,不过从对面这个女孩的站姿来看,显然是一双天足,当下更平添几分好感。

    那个女子见石越盯着自己上上下下打量半天,略带讥讽的笑道:“怎么,这位公子,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石越见她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讽刺之意,他哪里肯示弱,呶呶嘴笑道:“一时没见过男子长得这么秀丽的,连带着书僮都是十二分的清秀,故此走神。失礼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请在下来有何指教?”

    那个女子知道石越有点怀疑自己了,脸上微微一红,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马脚了,只好装糊涂,抱拳说道:“在下姓王名青,草字雨芳,刚才在楼上见着公子神貌不凡,故有相邀之意,实在是冒昧。不敢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石越心里莞尔,不愧是个女孩子,编出来的名字也这么秀气。他也未及多想,笑道:“在下石越,草字子明。”

    王青吃惊的望了石越一眼,问道:“可是写《论语正义》,草创白水潭学院,今上亲赐同进士及第的石子明?”

    石越淡淡一笑,对方吃惊的眼色明显是装出来的,这可瞒不过他。和朝中的政客们打了一两年的交道,家里还有李丁文这样的谋士天天见面,他识人的本事可是突飞猛进。“不敢,正是区区。”

    王青喜道:“久欲一晤,不料在此邂逅。”

    石越随口答道:“那真是有缘。”

    他不曾想和女子说话“有缘”两个字是不能随便用的,果然王青脸色微窘,好半会才强作平静的说道:“石公子既精通《论语》,又通达史事,《三代之治》流传天下,石学七书惊世骇俗,又有佳词数十首脍炙京师 维风尼秘传全文阅读,真是千年一遇的奇才。在下不才,有一事想要请教公子,不知肯否赐教?”说着一双溜溜的眼睛盯着石越。

    石越笑道:“请说,在下自当知无不言,言不无尽。”

    王青莞尔一笑,侃侃说道:“《地理初步》中提到地球是圆形,北有北极,南有南极,地球自从磁场。而引力又能让万物生于地球上不被掉出去。在下听说这种说法能很好的解释指南针的问题,但有一事不解,石公子当初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我观石公子年纪不大,依《地理初步》所言,地球之大,让人咂舌,且如石公子所说,扶桑倭国以东,更有大洲,称为蓬莱洲,其中风土人情,石公子竟能一一言之,而西域千里之外,又有欧洲,石公子亦能一一言之,难道石公子竟能亲身到过这些地方吗?这可真是匪夷所思了。”

    石越听到王青如此相问,精神为之一振。《地理初步》问世以来,除开中国地理和当时人所见的范围之内,关于南极北极,被石越改成蓬莱洲的美洲--当初他是想借着神仙的魅力吸引一些人去探险,等等皆被人视为海外奇谈,当成《山海经》之流对待,便是白水潭学院讲课,师生们对于地圆说,地图绘制等等的兴趣也远远大于蓬莱洲的兴趣--不知道为什么,白水潭学院格物院的学风从一开始,就走向了偏向实用与严谨的道路,他们对于能够解决实际问题的理论更有兴趣去证明和阐发,甚至连明理院,在哲学思想上,都有着严重的偏向实用主义倾向。当然,对石越提出类似质疑的人不是没有过,但是出自一个女子之口,却也是很难得。

    当下石越笑道:“这些有些是假说,有些是道听途说,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也无法证明。”

    王青听到这样的回答,不禁愕然道:“这岂不是太负责任了?把未经证实的东西写在书上宣扬?”

    石越微笑道:“在下幼年之事,多半是不记得了,为什么脑中有这些想法,我也不知道所以。它们是对是错,自然有待观察与证明。但是一般都认为,《地理初步》中关于我们所知道的部分,基本上是可信的,而其中提到出的假说,也能解释我们观察到的许多问题。因此其中的内容,我想也不算是完全不负责任吧?”

    王青摇了摇头,显然是不以为然:“恕在下直言,石公子这种想法,就有点不负责任。把证明的问题交给别人去做,简直如同儿戏。”

    石越也摇了摇头:“我不这么看。如果我说的全然没有道理,别人根本不会来证明,既然来证明,无论是真是假,都有其价值。”

    王青听到石越这样的“狡辩”,简直有点愤怒了,“难道石公子不知道有些人相信你说的话,根本就是因为你的名气吗?他们来证明这些是真是假,不一定是这些问题本身有什么价值可言,也许仅仅是因为这些问题是石公子你提出来的吧?你这样做,是欺骗。”

    听到这么严重的指控,石越简直哭笑不得,他辩道:“《白水潭学刊》已经刊发四五期,一直没有停断,其中关于《地理初步》的论证与阐发的文章就有近十篇之多,虽然有少数文章指出某些地方值得怀疑,但是大部分都是进一步证实了《地理初步》的说法是正确的。既然我说的是正确的,怎么能算是欺骗?”

    “诡辩!”王青显得愤愤不平。

    石越苦笑不已,心里感叹也不知道谁生出了这么个女儿。

    “你的《化学初步》提到数十种元素的存在,《物理初步》又说万物是由原子构成的,这两种观点,真不知道那些主张元气说的人怎么没有批驳你?”

    石越现在终于明白这个女孩是来找茬的了。一般人见到自己,无不要说许多仰慕的话,从自己最出色的《论语正义》《三代之治》等书说起,偶有质疑,也是相当客气,这种现像越往后越明显。只有白水潭学院的学生才敢大胆质疑自己所说的话,为此进行激烈的辩论,但也经常是的占多数。像这样一开始就寻找自己的弱点进入批驳的事情,可以说是许久以来没有遇到过了。本来石越还有几分沾沾自喜的绮想,以为这个女孩可能是看上自己了,现在才明白,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大小姐,搞得人家女扮男装来找自己晦气,想把自己驳得灰头土脸。不过石越左想右想,就是不明白自己哪里曾经得罪过这个王青。

    不过既然明白了对方所为何来,虽然是个女孩子,石越也没有故意相让的道理--如果传出去说石越被一个女孩子驳得哑口无言,那可真要英名扫地了。当下他便打点精神,说道:“怎么没有批驳?《白水潭学刊》每期至少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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