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次起飞,河流变得更细,树木变得更加渺小,整个费伍德森林正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退去着。双足飞龙从一条我从未经过的路线向更高处攀升,小福伯斯凭借出色的记忆力向着山峦之中飞去。
只一会工夫,一丝丝凉意渐渐侵入了弗雷的皮甲缝隙中间,他用一条符文布绷带将手和缰绳牢牢缠在一起。冰霜防护药剂开始生效,虽然药水抵御住了高空的寒冷,但是他还是体会到了那种刺骨的凉意。
“要开始了。”他凑在凯尔耳边轻轻说着,后者正兴奋地盯着前方的云层,点了点头。一丝丝浮云沿着山坡像流水一般滑向他们脚下,它很快变成了磅礴的白色瀑布,云浪不断地扑向飞龙,又消失在他们身后。
、
云上是完全不同的世界,走在阴霾的费伍德森林,绝对想不到云层的上方是这样一片澄澈的蓝天。宁静而晴朗,像是置身于白色的大海之上。
弗雷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多格兰那么迷恋天空,在飞翔的瞬间,那种名为自由的感觉掌控了一切。风在耳边呼啸,这一辈子住过的地方、认识的人、接触的所有事物,都在云层下面。它们此刻显得那么不真实,大地仿佛成了回忆。而在这里,只有这片蓝天。
——在你从双足飞龙的背上俯瞰世界之前,你不能算真正的活过。
但是那只是旅行者所知道的、只需要几十个银币就可以享受的空中之旅,并不是航线开拓者的。
“寻路者”们有的只是一个罗盘,一片澄澈又危机四伏的云海,还有一整个天空的孤独。
是的,孤独。在看见了天空的美丽之后,接踵而至的只有令人窒息的孤独。在地图上定下一个方向,朝着那个数字所指向的地方一直飞,一直向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达终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遭遇危险。他们不能停下,也不能后退,像一支箭,沉默而偏执。
自由的另一个意义是危险,任何一个细微的计算偏差都会导致勘探者飞向错误的方向、错过补给点、遇到高空乱流,或者是因为飞太久,冰霜防护药水失效而变成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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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弗雷觉得自己已经被寒冷的气流冻得僵硬了,握着缰绳的手疼到没有了知觉。
白天和黑夜的交替并没有太明显的过程,天空只是被一丝丝深邃的蓝色晕染着,终于变成了一块自上而下从黑色到湛蓝的巨大幕布。弗雷猜测云层下方有着异常高耸巍峨山脉——巨大朦胧的月亮被前方的某个刺穿云层的山峰切割成了一个完美的半圆——半月峰。
小福伯斯终于开始降低高度,精准地落在半月峰的一处山坳里。
弗雷跳下飞龙的背脊,双腿冻僵让他站不稳脚步,就连拆下绷带的手都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
、
“这儿真冷。”凯尔已经被弗雷用毛皮斗篷包裹成了一个球,尽管如此他还是冷得直哆嗦,
“你还好吧?”
“不知道,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脸在哪儿了。”
“那说明你很好。”
、
他们缩在了一个用火药炸出来的山洞里,弗雷设法架起了柴薪,拿出打火石一下下击打着。
“你在做什么?”
“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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