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瑰丽的余辉从那扇小窗里投射进来,我看到那束光线旁慢慢漂浮着的灰尘微粒。
马库斯抬头看着那束光,沉默了很久。
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床头有几本书,墙上只有一张印着血色十字军大检察官伊森利恩的肖像。看不到一般军人房间里挂着的沙袋和武器架,抽屉里面最多的是绷带和磨刀石,更像是苦行僧的房间。
我试着躺到了文森特的床上,将双手枕在脑后——从床头木料的光滑程度来看,文森特经常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那道从高处投射下来的光,看很久。
“马库斯……”我面容呆滞,“我该怎么跟他说……他难得能休息一下,就这么点时间我都把事情搞砸了。”
“别想了,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在第一道曙光出现之前,你的弟弟将在一个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连一根头发都掉不了。”马库斯也仰望着那道光芒说。
“是的,在第一道曙光出现之前。”我苦笑。
“弗莱雅,你刚才被砍了一刀,怎么像没事一样?”马库斯忽然想起了这事,疑惑地看着我。
“对啊!”我明明被砍中了,连板甲都被斩碎了……我连忙坐起来,向怀里探去。摸索了一会,居然从盔甲的内衬里拽出一本书——那是凯尔在离开布瑞尔之前让暮蓝交给我的书,它救了我一命。
我苦笑着抚摸着书本硬封面上的刀痕,忽然,我的动作停住了——凯尔在那种情况下不可能做无意义的事情,我迅速翻开了那本书,果然在某一页发现了一个折角——我忍受着自己钝重的心跳,看了下去。
“是我看错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弗莱雅居然在看书?”马库斯不禁皱眉,在这紧要关头,我非但不跟他商量一会怎么救人,反而破天荒的开始看文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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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该不是急得疯了吧?”马库斯忍不住上前拿我手里的书。
“马库斯,那两个纽扣在哪里?”我把书一抬,不让他得逞,“你确定这就是那天你跟我说的,偷偷留在伊森利恩审讯室里的那个吗?”
“……”马库斯犹豫了一下,说,“是的,我确定。这东西是我的我当然认识,几年前,联盟和部落之间打间谍战,有个法师发明了这种奥术磁场记录装置,可以讲它周围的情景记录下来。制作它的法师都会用自己特有的咒文为它加密,绝对不会认错。除非有个更高明的人,他破译了我的咒文,才能复制出另一个。但是那天我只扔下了一个,这第二个我还真的不明白哪来的……”
“马上看。”
“什么?”
“这种窥镜会把记录的影响保存在里面,对吧?”
“是的,但是你要看这个做什么?”
“马上看!”我眼中如临大敌的亢奋状态让他摸不着头绪,“同时放出来!”我补充道。
“当然可以……”马库斯手握着两个纽扣,开始施法,“你这神经兮兮的样子还真让人不习惯……”
“你必须这么做,否则你会后悔的。”看着马库斯的动作微微一滞,我知道,从那天我在考林路口见到文森特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该是让某些事情浮出水面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