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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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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也不像自己那么单纯,太奸诈了。徐迟安突然想他是不是在等人啊,他是不是在等吴青蝉啊,他是不是在等吴青蝉一起来揍自己一顿啊?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但是看他这个表情分明就是如此,徐迟安有点慌了,这黑灯瞎火荒郊野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真把自己打了劫了侮辱了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得跑!

    “其实……”徐迟安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我不是来散步的,我是来和吴青萌约会的。”

    云顶的眉毛一下翘的老高,听到徐迟安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他在说谎,他是想转移注意力!但是转念一想,云顶又觉得徐迟安说的也不像假的,这个点这个地方还真是约会才能解释的通。那么事情不是麻烦了吗?一会儿吴青萌一来事情就泡汤了!真把徐迟安给废了那吴青萌和吴青蝉兄妹俩的关系也算彻底断了。根据云顶对吴青蝉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因为一时之快而和吴青萌闹僵。怎么办?云顶看向徐迟安背后的眼神更加焦急了。

    徐迟安心中一凉,真是来找自己事情的啊!

    轻咳一声,徐迟安笑道:“你看,时间差不多了,吴青萌差不多也已经到了,要不然,我先过去?”

    恰在这时,两束极其明亮的灯光打了过来,投射在云顶漂亮的大光头上使他的光头一瞬间变成了一只大太阳,明亮的刺的徐迟安眼睛一阵痛。徐迟安的手心中沁出了汗,他从这灯光中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有的时候有些事情需要你做出正确的反应,一秒钟的犹豫都可能造成截然相反的结果。当机立断是对于一个人的反应能力是很高的评价了,但是徐迟安这时候的反应已经不能用当机立断来形容,秒速思考,或者瞬时抉择可能更恰当些。

    当光束出现的第一秒钟,徐迟安就随之做出了反应。

    很像羚羊,原地起跳,特别高,爆发力喷似的往外冒,徐迟安在光束照在云顶眼睛上的时候那一瞬间向云顶身后跑去。

    你不得不承认徐迟安跑起来的确帅的可以,跟只兔子似的一跳一跳就跑了,迅雷不及掩耳,神都不知道怎么办,但是专业和非专业毕竟不一样。

    徐迟安那惊天一跳倒是真的把云顶给跳到身后了,可是云顶什么人?被徐迟安这样的给过了他今后还怎么在圈里混?对视名誉如生命的云顶来说这是一件最不能忍的事情。暴怒之下,云顶立刻就是一个转身,嘿嘿一笑,也没见怎么跑,脚尖燕子点水似的在地上轻擦了几下就追上了徐迟安,飞身就是一记飞腿,直中徐迟安脖子后面。

    徐迟安只觉得脖子一疼,也没见怎么疼,但是浑身就是一软,借着冲力向前滑行了几米,趴在了路上站不起来。

    云顶踢了踢徐迟安的头,笑道:“跑的还挺快。但是你快得过我?”

    两道车灯慢慢停了下来,停到了徐迟安的面前,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自然,是吴青蝉。

    徐迟安身上的冷汗开始往下冒,脸上也是明晃晃一片,汗水像是被贴满了鳞片一样附在他身上。徐迟安扭过头看吴青蝉,仰视下的吴青蝉面目有些狰狞,俯视徐迟安像是俯视鹰隼的猎物。

    “徐迟安……”吴青蝉笑道,“徐迟安……”

    “你不能动我。”徐迟安说道,声音不见抖动,依然保持着令人惊异的平静。“我是景安第一,认识很多学校领导,吴青萌是我女朋友,我和很多女人关系很好,你如果动我你会想清楚后果吗?”

    “恩。你说的都对。”吴青蝉伸出脚,铮亮的皮鞋压在徐迟安的脸上,“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我动了你是让我残还是让我死,我告诉你徐迟安,现在我疯着呢,只要能玩残你,怎样我都不害怕,你怕不怕?没了腿,没了胳膊没了命。”

    徐迟安的身体开始发抖,即使逆光,他也能看到吴青蝉眼中的认真,认真的吴青蝉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徐迟安和他玩儿不起,徐迟安很害怕,徐迟安不能不害怕,因为就他所知现在的医学技术还没有高明到能把断了的腿给重新接上。徐迟安不想做一个瘸子。

    “能给我个理由吗?”徐迟安心中计算着吴青萌来到的时间,想着能拖一秒是一秒,在没有办法突出重围的情况下他唯有把希望寄托在吴青萌身上。“为什么对我这么绝?”

    吴青蝉一怔,然后皮鞋在徐迟安脸上扭了几扭,你几乎都能听到徐迟安的脸皮开裂的声音。

    “你他妈的还真有脸问!”

    这是一种怎样的屈辱徐迟安已经无暇顾及了,他的冷汗更多,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他已经确定,吴青蝉就是来废掉自己,而任何不合适的话都会强化吴青蝉此时的情绪,很可能让他从废一条胳膊什么的直接转化成要了命。以吴青蝉的个性,这种事情他不是做不出来。所以,沉默似乎是此时更好的选择了。

    一旁的云顶适机地凑了上来,在吴青蝉耳边低声道:“一会儿青萌小姐会来,您看是不是……”

    吴青蝉抽了一下鼻子,然后伸出手,后面识趣的小跟班马上跑过来递上一样东西。

    一把斧子!

    ****

    更远的密林深处,废虎听着手下报告事情的进展,狙击手的准星已经开始对准了吴青蝉握着斧子的手。

    “一会儿真开枪吗?那可是青蝉少爷。”一个手下有些犹豫地说道。

    “认清你的主子是是谁就可以了,其他的还轮不到你考虑。”废虎冷笑道,转过身无神的眼睛却给人如坠冰窟的寒冷。

    徐迟安,你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呵!

    ****

    徐迟安仰起头,看那把斧子雪亮的刃,它闪闪发光,光弧像是收麦的镰,这闪光的锋锐显露出了斧子良好的品质,一会儿穿过自己腿的时候一定不会费什么力气吧!

    恐惧,痛悔,愤怒,不甘,这些情绪在徐迟安的胸腔中全部以心跳的方式表现出来,似乎随时都能冲破身体在空气中爆裂。徐迟安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脏是怎样承受住这些的。这是他有生以来最难的困境,他没有一丝办法可以逃脱的困境。但是徐迟安却并不慌张,尽管恐惧,可是并不慌乱,他还在想着事情种种发展的可能,推测怎样一种方法一种态度能将吴青蝉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他不奢望逃脱,因为眼下这种情况他根本不可能逃脱。不切实际的幻想是没有用的,事实上徐迟安已经开始想他少了一条胳膊或者腿之后的事情了。

    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另一个自己蠢蠢欲动,好吧,这时候正需要你,因为你不是在任何时候都是无敌的存在吗?现在你就要被砍了,你想怎么办呢?拭目以待哦,一切都交给你了。但是,徐迟安默念完这一切后,另一个自己却并没有出来,为什么?难道事实上并没有到最危急的时刻?自己实际上是能够力挽狂澜的?可是,那王八蛋的斧子已经举过头顶了好不好?

    原来你也是个胆小鬼!

    徐迟安抽紧全身的肌肉,他准备喊出一句话,一句让吴青蝉不得不停下来的一句话。但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挽救了他。

    “吴青蝉你干嘛?!”是吴青萌的声音。她终于还是赶来了,在这样的时刻。

    吴青蝉准备挥下的胳膊猛地一滞,嘴角抽搐了两下,看徐迟安的眼神让徐迟安想到了择人而噬的狼。在转身的一刹那,徐迟安看见吴青蝉的表情已经转变成不具威胁性的,甚至可以说有些纯真的笑容。

    徐迟安感受到了一种虚脱的快感。他安全了。

    吴青蝉甩了两下手中的斧子,冲吴青萌笑嘻嘻地说道:“你怎么来了?是哪个王八蛋告的密,原先还想着教训一下徐迟安呢!”

    “你又欺负徐迟安。”吴青萌跑过来冲吴青蝉腿上踹了一脚,吴青蝉连忙捂住腿呼痛,吴青萌叉着腰怒道:“你再欺负他我真的生气了。”

    转眼看徐迟安还躺在地上,吴青萌握了握拳,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才好,但最终还是跑了过去,把徐迟安搀了起来,但是徐迟安很奇怪,浑身湿漉漉的,像是穿着衣服洗了个澡,低着头,也不见什么表情。

    “徐迟安,你还好吗?”

    徐迟安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吴青蝉笑道:“刚和他开了个玩笑,想敲打他一下,你就生气了。改天请你吃饭赔罪好不好?”

    “我又没说你什么。”吴青萌冲吴青蝉挥挥手,示意让他回去吧,“但是你以后别这样了。你看着徐迟安这么高,但是他还小呢,我不许你再吓他了。”

    “吓他做什么,不就想要他一条腿吗?”吴青蝉做了鬼脸,笑道。心中并不打算将徐迟安的事告诉她,怕伤她的心。

    “你还这么说!”吴青萌冲上去用拳头捶了一下吴青蝉,吴青蝉抱着头跑开了。

    “不和你们玩儿了,没劲。云顶,走!”吴青蝉冲有点发愣的云顶招呼了一下,就冲吴青萌潇洒地一摆手,钻进车子发动了起来。

    云顶脸上带着疑惑,也和后面一群人钻进了后面的车子。说实话,他没看懂。

    吴青萌冲两辆车吐了下舌头,然后抱住徐迟安的胳膊笑道:“咱们走吧,我的那个小房子就在前面呢。”

    徐迟安抽开被吴青萌抱着的胳膊,重新又坐了下来。

    “你累了吗?”吴青萌站在徐迟安的对面,面对徐迟安,她感觉徐迟安现在和她所知道的所有徐迟安都不一样。

    徐迟安半仰起头,脸上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像是跋涉千里,像是在地心生活的人们第一次见到天空。

    “有点累吴青萌。”徐迟安身子后仰,用两只手支着自己的上半身,整个仰视天空。“是有点累。”

    “你怎么了?怎么又这样?”吴青萌这时候才应该是最愤怒的那个人啊,但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去哄着徐迟安。

    这天空很亮,徐迟安不明白何以有这样明亮的天空,即便是黑夜,但是无休的来自不同星域的光将这天空穿梭的很亮。

    “我想走了。”徐迟安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腿还在抖个不住,但是也不像刚才那样不堪。

    “你想走了是什么意思啊……”吴青萌挠着头,看着徐迟安的表情听着他说的话,“是又想和我分手吗?”

    徐迟安不答。

    “有意思吗徐迟安?一次两次的,分手就那么好玩儿?”吴青萌盯着徐迟安,眼睛又开始流泪。“你说话啊!”

    但是徐迟安周围像是被覆盖上了一层稀薄的真空,屏蔽掉了所有声音。吴青萌的话无法传到他的耳朵里,而他的想法吴青萌也无从得知。

    一切已经累积到了极致!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吴青萌眼睛中渗出,她后退一步,红着眼睛对徐迟安说:“好,你想分手?那就分手!”

    “好。”徐迟安终于说话了,却只说了一个字,好。

    这是一种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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