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重新打开头灯查看,但恐惧已经膨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按着电灯开关的手哆哆嗦嗦怎么也按不下去。
我在黑暗当中慢慢向后退,不管那是什么东西,离得远远的就好!但随着我慢慢退去,这悉悉索索的声音没有变轻,反而有慢慢变响的趋势。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头灯,看到戴维背对着蹲在我身前,身体悉索有声地颤动着。
“戴维,你……你蹲在那里做……做什么?”我颤颤巍巍地问道。
他没有理会,看他颤动的样子,既像是在暗自发笑,又像是在抽泣。
我一边问他一边悄悄地往后退,他忽然站了起来,慢慢把脸转过来,一下子就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没晕过去。只见戴维的鼻子上方空荡荡地挂着两根眉毛,眼睛却没了。
“妈呀!”我从没见过这种怪物,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拔腿就跑。但没跑两步我就脚下拌蒜,脸朝下磕在地上,头灯的灯泡也磕碎了,顿时整个世界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心想这下完了,命怕是保不住了,只希望戴维能给个痛快,别搞那些折磨人的骇人手段。
我想到古代某些迷恋黑巫术的巫师有吃人的习惯。但这些黑巫师往往不是一刀杀了猎物整只烹调,而是将肉一小口一小口地咬啖下来,整个过程长达数日。他们相信人的恐惧心理能产生能量,因此这种细嚼慢咽的吃法不仅有助于消化,还能让他们充分享受猎物绝望时产生的恐惧。
我快被自己的想法吓出屎来了,这时戴维也不紧不慢地走到我身前。黑暗中我感觉到他在我的脚后跟趴了下来,然后慢慢向前趴上了我的后背,最后脸几乎贴在我的后颈上。他的呼吸一阵阵地喷在我的脖子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吼一声,“戴维!我们无怨无仇,你若今日放我一条生路,我来日必定加倍报答!”
我只是情急之下随便一吼,从没想过会起什么作用。但奇怪的是,戴维还真慢慢从我身上爬了起来,难道他真的被我的诚意打动,愿意放我一马?
这个希望持续了3秒后就破灭了。我只觉得被人轻轻一提,然后扛在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