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缓缓地告诉她。
忆昔只是轻微地一笑,又别过头去。
熊赀的心中滑过一丝怅然。他知道,忆昔是不会和他说话的。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八年,为何,这一刻,他还是没有习惯,为何,还会在她不理会的时候,心中涌起酸涩,怅然?
罢了,不想了。
他牵着熊恽的小手,大踏步地离开了。
很久,很久,空中的风渐凉了,忆昔才意识到孩子和熊赀离去已久。
她站起身来,往蓬莱宫中走去,心中是一如既往的黯然。
前方,一块澄碧的玉安静地躺在地上,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她讶异地拾起,心潮起伏。
那是熊赀多年来随身携带的玉佩,据说,拥有这块玉的人,便拥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
据说,拥有这块玉的人,便可以无所不入,无所不为?
忆昔心跳加快:拥有了这块玉,她便可以救出被拘八年的息侯。
息侯,一个痛心的名字在她脑海中形成。八年,他该变成什么样子了?
八年前,熊赀要杀他的时候,忆昔竭尽全力保全了他的性命,却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姬落尘,在八年之前,便被幽禁深牢,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
忆昔握着玉,疯狂地奔向牢房。
那条路,她记得清晰,很快便到了。
很快,她见到了久别八年的姬落尘:白发星星,面容苍老,身体瘦削,衣衫褴褛。
“昔儿!”姬落尘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可能,这是梦中!”
“是我,快走!”忆昔拉起他,一口气飞奔而出。
这八年的囚禁生活,终于结束了。姬落尘激动地看一眼忆昔,却发现,她的脸上不知何时早已挂满了泪水。
梨花带雨,不甚凄美。
八年,她还是那样美,那样柔弱。
八年,她依然没有忘记一个叫姬落尘的男子,依然没有忘记那昔日的情,那昔日的爱恋。
“昔儿,对不起!”他苦笑,他欠她的,又岂是一句对不起就了结了?
忆昔没有笑,八年,她似乎忘记了该怎样去笑。
“快些走吧,车已备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姬落尘问,心中怅然。
“你走吧!”忆昔提高了声音,“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背过身去,眼泪潸然而落。
姬落尘冷笑:“你不想跟我走,好,我走,我现在就走!”
语罢,他跃上马车,纵马绝尘而去。
忆昔颓然地踉跄了几步,带着凄凉的笑,靠在了城门前散发着幽冷气息的石墙之上。
很久,她才记得转身回去。
从此,她心中再无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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