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不如我想像的慌张,相反,两个人都露出了希冀的表情。
“皇上,念我们多年恩情,我又是被他们胁迫,一念之差……”冯嫣儿先开了口。
“皇上,我什么也没干啊,全是冯骥和这女人在皇上身边使坏。”李逸竟是抢着打断了冯嫣儿。
只为求个速死,他们两人也要争吗?我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是谁先想到用毒的?”元君曜问。
那两个人的手几乎同时指向了对方。
“明明是你说能弄到钩吻。”
“明明是你说别的方法你不敢下手。”
两人几乎又同时开了口。他俩在此时倒也还算默契。只是心机不对难免贻笑大方。
我从两个人身上看到了怯懦,不免鄙视了一下。
元君曜的眼珠子转了两转,打了个手势。如意立刻上去,从他手里接了那小瓷瓶。
元君曜一个眼色。如意就捧着那瓷瓶走到了冯嫣儿面前。在冯嫣儿那惊恐的大睁的眼睛前面,如意直接打开民瓷瓶的瓶塞,做势就要将瓶子里的药向冯嫣儿的嘴里倒。
我觉得我在看一场戏,心里似乎知道元君曜不是当真的。
可冯嫣儿不知道,李逸也不知道。
冯嫣儿刚才听说自己要被千刀万剐时,本来还在争这瓶钩吻,可是事到临头,她还是本能的畏缩了。她尖叫着向后躲,面对如意手上的瓷瓶,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如意好像很失望,叉了一双手去讨元君曜的示下。
是人,面对死亡都不会从容吧。
我有些同情冯嫣儿了。
可元君曜好像还没玩够,他冷嘲的看了一眼晕过去的冯嫣儿。又将他的眼珠转向了李逸。
李逸手上脚上还有铁镣,只看了元君曜的眼神,就已经吓得身上的铁镣一阵乱响。
不等如意靠近,他已经以头抢地,大场呼号,“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我止不住,又摇了摇头。
在元君曜的眼神示意下,如意退了开去。
“你们要我死时,我可没有你们这么胆怯。”元君曜轻蔑地说,“我自己走到了煤山那棵歪脖树下。”我注意到他的手有些抖,慢慢抬了起来,指点着下面的两个人,“这就是为什么,我宁可自己吊死,也不愿意死在你们这些卑怯的小人手里。”他说,“你们既然连死都不敢,那就别怪我来动手帮你们死。我一定要一刀刀的碎剐了你们。”他站了起来。
我忙也跟着站了起来,怕他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两个哭哭啼啼的男女面前。
元君曜并没有忘记我,他走到了我的面前,向我伸了手环住我的腰,将我揽到他身边。我的腰肢还很纤细,看不出什么来。
“我又要做爸爸了,”他大声向那两个人宣布,我想过了,我不用再积什么德,我已经对人够仁慈够善良了,以至于你们这样的小人横行。这回我要为我即将出生的儿子立威,秋后伐西绒,就拿你们的人头祭旗。
他傲气十足的扬起头来。拉着我向外走,在冯嫣儿那嫉恨的眼光中,我们走出了天牢那阴沉沉的走廊。
“皇上,你说的那个煤山、上吊是怎么回事?”天气虽然热,我还是依靠在他身上问他。而他,也很自然的揽着我,没有一点嫌隙。
我心里有了一个让我自己也觉难以置信的想法。按理说,那样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我也不该将事情去向那样的方向想。可是,这一年里,元君曜经常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加上他那莫名其妙的突然转性,让我不能不有所怀疑。
元君曜又牵着我的手了。我们漫步在热烈的阳光下,头上虽然有巨大的华盖,可我还是不得不眯起眼来看我身边的男人。他握我的手很用力,捏得我都有些疼了。
“阿南,自从那一天起,我对你从来没有变过心。”他也转头看着我的眼睛,发誓般的说,似乎急于扫除我的某种疑虑,“以后也永不变心。”他承诺,也许看到了我的迷茫,“那一天就是我的生日。是阿南给我的生日。”
我眼前一亮,想起了什么,“皇上说的生日是不是你突然走到长信宫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