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万分为难,虽痛心疾首地将贾琏痛责一通,但终究不能撒手不管,一旦此案开堂审理,薛蟠固然重罪难逃,只怕贾琏也难脱干系。
长兄被锦衣卫传去问话,自己被圣上严辞申斥,距今不到百日,若家中子弟再犯下这天大的罪过,只怕又会牵出旧事,越发不可收拾!
然而,要买嘱贾雨村,让他私下了结了此案么?
为了庇护这些个不肖子侄,自己已屡屡违背圣人之训,徇私枉法,莫非宁荣二府的百年基业,连带自己的清白官声,都要毁在这些不争气的东西手上!
王夫人和薛姨妈见他面目阴沉,神情痛惜,不敢再三逼迫,先避到房内,一个流泪不止,一个苦苦相劝罢了。
而贾雨村那边,人才出了贾府,坐在轿中略一盘算,已有了主意。
贾王史薛四家,彼此同气连枝,此案还牵扯了贾珍、贾琏进去,贾政必不会坐视不理,迟早会开口来求自己。
虽是认命官司,但这事要想了结,倒也不难,只须回头威胁了夏金桂,警告她女子与人通奸,重则流放三千,轻则杖责九十,不是死在蛮荒之地,就是毙于水火棍下,看她怕是不怕!
只要夏氏不告,这案子也就没了,到时让薛家领了人走,回头想怎么整治夏氏,便和自己无干了。
纵然那夏金桂是个悍货,不肯反口,也另有,就教薛蟠咬定,是他独自一人上门捉奸,反受奸夫□的殴打,他是被迫自卫,失手把人打死,一时害怕,才私自埋尸,只要撕掳掉了杀人大罪,剩下不过是杖责几下,罚几千两银子了事。
可惜,贾雨村算盘是打得如意,还没着手布置,就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横加阻拦。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任詹事府少詹事周溢之,他系忠顺王的心腹,因前回未能争得宣抚东南的差使,在忠顺王的多方运作下,又由詹事府调都察院,升任右副都御史一职。
才回到府上,就有家人禀告说都察院周大人来了,雨村心下就是一惊,顺天府尹虽与左都御史官阶齐平,但周溢之到底是忠顺王的人,他可万万开罪不起。
贾雨村不敢耽搁,连外出的衣服都来不及更换,便匆匆赶到厅上来,见周溢之正意态悠闲地,负手观看架子上的盆花。
他进门就作揖,迎了上去,口中寒暄:“累周大人久候,真是失礼失礼。”
周溢之拱了拱手,权当还礼,面上不冷不热,也不跟贾雨村绕弯子,径直就问:“府尹大人可是才从荣国府回来?”
贾雨村暗暗吃了一惊,面上强笑着说:“恰好近日公门有些闲暇,就到同乡府上随意走动走动。”
周溢之冷笑两声:“嘿嘿,贾大人若只是探访同乡,倒也罢了。”
贾雨村故作不解:“周大人何出此言?不是探访同乡,下官还能做什么?”
周溢之踱到贾雨村跟前,盯着他状若诚实的面孔:“贾大人,圣上是铁了心要澄清吏治,我都察院扼守言路,监察百官,故而有必要提醒贾大人一句,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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