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全转到眼睛上去了。
她还是头一回离穆苒这样近,这样清晰地瞧见他的脸。
嗯,跟北静王爷、贾宝玉,卫大人,甚至是贾琏比起来,他面部的棱角要硬朗许多,肤色也偏黑了点儿,还泛着青年男子常有的旺盛油光。
还有……嘴唇薄了些,眼睛小了些,实在称不上俊俏,不过高高的眉骨和峻挺的鼻梁,使他的五官看上去立体分明,倒是更具有男子汉气概,是自己比较欣赏的类型。
紫鹃用现代审美眼光,分析着穆苒的容貌,不觉渐渐走神,后者等得心焦,又追问了一句:“到底想起什么了?”
紫鹃一省,暗骂了自己一声乱想什么呢,赶紧收摄心神,尽量谨慎地回答:“回大人,那晚我被身后的贼人砍伤,依稀听到一句‘上头不是说不得伤人吗’,只是我当时痛得厉害,脑子昏昏的,不知有没有听错了天坤最新章节。”
“你当真是听见这话么?”穆苒嘴上问紫鹃,却霍的转过头去,向北静王投以震诧的目光。
水溶的神情,也和穆苒相似,如果紫鹃听的记的都不错,那么他们先前的猜想,就被证实了大半。
那就是水溶在北巡途中遇刺,以及黛玉和莲渡在莲花庵遇袭,都不是偶发事件,而是凶徒得了授意,且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指使!
“再想想,还有什么未说的?”穆苒又再三催促。
“哎,穆大人。”北静王也坐不住了,一同走到床头来,耐着性子安慰、诱导着紫鹃,“紫鹃,莫要急,静静地再想一想?除了刚才那句话,他们还另说过什么没有?”
紫鹃努力思索回忆了一阵,终究再无所得,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
水溶和穆苒虽然无奈,也没什么可再问的了,前者伸手一挑,不着痕迹地将穆苒手里的纱帐挑落。
“紫鹃,没事了,你好生歇着吧,待伤势略好些,我便派人接你回王府。”
“是,王爷。”
帐子垂落,将穆苒等人隔断在外,这就算是结束了么?紫鹃不免有点儿怃然。
“穆大人,我们走吧,紫鹃也该休息了。”
“好。”
穆苒将弯刀重新用革囊套好,提在手上,正要和北静王走出门去,似乎又想起什么,驻足回身,向着床的方向微微屈颈,清清楚楚地说:“适才多有冒犯,穆某并非是有意的,这里给姑娘赔礼了。”
紫鹃已恹恹地闭上了眼睛,听他爽快响亮地的一句话,立时精神一振。
“穆大人快别这样,紫鹃当不起。”
紫鹃嘴上谦让,心里头却畅快多了。
原来他也并非一味的又冷又硬嘛,纵然是他做错事在先,但一个大官儿,肯给个小丫鬟赔礼,已算十分难得了!
这一下相当突然,北静王也呆了一霎,他只道穆苒刚才说赔礼,只不过是气话,没想到真言出必践,再看这挺拔的站姿,认真的神气,还真不是敷衍的,令他感到又是意外,又是有趣。
得了紫鹃的回答,穆苒再不停留,大踏步的走出了禅房。
咿呀掩门声响起,脚步也渐远渐轻,而后听见北静王和莲渡在外头说话。
想着这么小半个时辰发生的事,紫鹃的唇角不知不觉的扬了起来。
这穆大人真没让自己失望,确实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要论起他的诸般条件,在穿越过来遇到的男子当中,是最符合自己的“口味”了。
相貌堂堂、性情耿直、行事痛快、磊落敢当,而且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还不随便拈花惹草,放在自己生活的时代,也算是个钻石王老五,极品好男人啊。
紫鹃嗤笑了一声,与其说是快乐,倒更像是嘲讽。
他再好又怎样?还能看上一个小丫鬟?就自己这身份,就这世道的规则,给他做小老婆都嫌不够资格呢。
所以,做人的准则绝不能改变,女儿当自强,靠男人是下策中的下策,男人无论什么款式,都是靠不住的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