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才请北静王和莲渡安坐,就听见黛玉在屏风后起身,似乎是躬身行礼,声音轻细地说:“民女请北静郡王的安,王爷容留之恩,民女只不能面谢,还望王爷雅量海涵。”
她只简短了说了这一句,屏风后又没声音了。
北静王只觉得黛玉声音很是动听,宛如春风过耳,又似山中冷泉,柔和、清澈,礼数还算周全,却透着一股子仿佛难以亲近的孤寒。
他不由暗自喟叹,像林姑娘这样的身世、遭遇,纵然性子孤僻一些,也是难免的,当下也温言劝慰她:“姑娘不必多礼,是本王来得冒昧,扰了姑娘清静,莫要见怪才是,就请坐着说话吧。”
黛玉低低应了声“不敢”,小心翼翼的在屏风后坐了。
紫鹃见黛玉虽不热情,但总算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稍稍放了心,赶紧出去沏茶待客。
屋内静了下来,面对一个未必欢迎自己的陌生女子,水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轻轻咳了一声,显得有点儿局促。
倒是莲渡和黛玉熟稔了,落落大方的说:“王爷得知同门师妹在此,一早便想来看的,只公务繁忙耽搁了。我知道姑娘早间闲暇,才冒昧不请自来,想来姑娘是不怪罪的?”
黛玉忙又道了声“师父言重了”,她听到“同门师妹”,心头微动,只不知来龙去脉,不敢乱认,犹豫了片刻,低声说:“我出生时便在扬州,十二岁上家父又过世了,他老人家在京师的过往故事,真是一无所知了……”
她被勾起对慈亲的思念,忍不住难过,说到后来,声音已是微弱得几不可闻。
水溶听莲渡将自己和黛玉的关系,说得如此亲近,本不大自在,但见黛玉如此,又越发觉得她可怜,于是恳切的说:“本王拜在令尊门下时,姑娘尚在师母贾夫人腹中,可惜不久林大人便放了外任,本王只承他教导一月有余,但令尊的风仪人品,本王很是拜服,至今仍难以忘怀,如今见了姑娘,也算聊慰对师尊的忆念。”
他虽是为了安慰黛玉,但这一番话,倒也出自肺腑,绝不伪作,娓娓道来,听在黛玉耳中,也能体会到温暖和诚意,又站起来深深一礼:“多谢王爷。”
莲渡像是想起什么,笑问北静王:“对了王爷,我记得你幼时的窗课,应该都还留着吧,回头仔细拣拣,或许还有林大人当年亲手批改的呢,不妨拿了来,给林姑娘瞧瞧四神集团:老公,滚远点全文阅读。”
她故意说笑,为的是不教黛玉再伤感,说得北静王也笑了起来:“只是我当时顽劣,不肯用功读书,白费了令尊的教导,只怕窗课拿了来,也只能给林姑娘取笑。”
黛玉听他二人说得有趣,也不觉在屏风后抿了抿嘴,情绪也略略放松了些。
这时紫鹃沏了茶上来,分别捧给北静王和莲渡,口中称谢:“多亏了王爷和师父,这莲花庵是个好地方,住在这里事事自在,姑娘精神好,胃口也好,可见着一天天好起来了呢!”
她这一连串的好好好,固然一半为了奉承北静王和莲渡,另一半,倒真是发自内心的为黛玉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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