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的身手,又这样大脾气的女子,穆苒活了二十二岁,才是头一回遇见,莫名吃她这一番骂,居然闭口噤声,不敢答应。
但马车去得快,他也只是匆匆一瞥,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女子的容貌,视野中就只剩下油壁车的尾部了,只依稀看见车尾摇晃的灯笼上,大书了一个“贾”字。
贾府?是哪一个贾府呢?京城中有名气的贾府,也就只有宁国府和荣国府了,偏是自己最不愿意沾惹上的。
黛玉在车里听到骂声,忙隔了帘子,问外头怎么回事。
车子去远了,紫鹃犹自恼火的回头望,嘴里嘀咕着:“看来你们这也有高空抛物,说什么古代人环保,也是骗人的呢。”
听紫鹃又开始说自己听不懂的“胡话”,黛玉只好闭了嘴,仰面靠在车壁上,听着车轮碌碌,心头一片萧索,却又飘荡着一丝好奇,此去就要见到北静王妃,这一位能抛却了荣华富贵,遁入空门,只为寻一片心灵净土的女子,会是怎样的人物呢?
或许,自己可以从她哪里,获得些许的智慧和安宁……
大堂上,薛蟠和那人还在闹,且已经开始动手扭打了,蒋玉菡等人连忙帮着劝解,奈何对头那边,多的是无赖泼皮,不仅不劝,反而大声起哄。
薛蟠个头胖大,气力不济,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眼看不是那人对手,周围又怪笑连连,大多是奚落自己的,更是气得三尸神出窍,抄起桌上的一只酒瓮,给那人当头砸下,只听一声闷响,瓦瓮碎裂,酒水四溅,那人脖子一伸,一汩鲜血从他的额角冒出,整个人向后仰去,扑通倒在地板上,翻了几下子白眼,便动也不动了。
这一下巨变,周围的哄笑变作惊恐的叫嚷,只听一声声“打死人了”,大堂上的客人你推我搡,挤作一团,纷纷向楼下逃窜而去。
见薛蟠犹自怔在当场,只顾盯着脚边那人,蒋玉菡大急,赶紧推他:“我的大爷,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幸好穆大人只管犯了事的朝官,你若给他拿了去,就休想再出大牢了!”
薛蟠脑子里乱哄哄的,早没了主意,嘴上虽然仍在犯犟,嘀咕着“薛大爷打死一两个人,又算得了什么”,脚下还是被蒋玉菡等人推着,趁乱溜出了酒楼。
穆苒见出了人命案,习惯的就要上前去查看,奈何前头一片骚乱,有老有少,都在乱挤,他一时不敢强行冲过去,只能焦急的在人群外伸头探望。
只听酒楼主人扯着嗓门,在叫伙计速速去报官,一听个“官”字,人群更乱了,都恨不得爹娘多生一双脚,唯恐跑得慢了,给牵连上干系。
陈也俊紧紧拉住穆苒,低声劝说:“这是地方上的事,既然报官了,自有府尹大人处置,穆大人你就别插手了。”
穆苒一想也是,这民间的缉捕拿问,的确不在北镇抚司职权内,再者锦衣卫插手地方事务,也是一个忌讳,便和友人袖手站在原处骸骨灰烬最新章节。
就这样又一阵乱哄哄,大堂上的人撤得干干净净,可以清楚的看见,地上直挺挺的躺了个人,一动不动,脑袋边上流了好大一滩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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