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隐隐的几丝悲伤。只是帝王之术最忌讳的就是喜怒形于色,故而就算此刻只是隐约能察觉出来异样,便已经说明情况之危急了。
徐曼青起了身,用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看了德宗一眼。这才发现德宗竟比之前见到的要苍老了许多。
徐曼青依稀记得之前德宗来安华宫给高太后请安的时候,双鬓都是乌黑的,哪会像今日这般都染上了霜白之色?
德宗的气色也十分萎靡,看着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一样,眼泡都坠了下来,看着哪还像之前那个圆胖发福整日乐呵呵笑眯眯的壮年男人?
徐曼青心下更是不安,待被张嬷嬷带进内宫之后,竟发现之前还好端端的高太后,竟然也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神色比起德宗来更是枯槁苍白,若不是之前徐曼青对高太后知根知底,这一看之下还以为老太太是害病害了十年八年了的模样,哪里还找得到半分叱咤风云的霸气?
徐曼青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到高太后床前便悲从中来,便在床榻前跪下了。
张嬷嬷在高太后耳边轻唤了几声,高太后这才开了眼来。一看到床榻边的徐曼青,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好孩子,你来了……”
“快,快去帮哀家看看太子……”
“太子?”
徐曼青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还没等她弄清楚情况,便见高太后似疯癫了一般哭闹起来。
“哀家那可怜的璋儿……可怜的恒儿哟……”
“老天爷,你要了哀家的命去吧!”
“哀家活了那么久也活腻味了,要收人命也该收哀家的才是啊老天爷!!!”
徐曼青被高太后突如其来地发作吓得不轻,还没等回过神来,周围跪着的一干宫妇太医就围将了上去,灌药的灌药端水的端水,顿时场面混乱不堪,哪还有平日那番井井有条的模样?
张嬷嬷在一片混乱之中将徐曼青扯了出来,拉到偏殿里,这才抹着眼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道开来。
张嬷嬷哭道:“夫人可知道,太子他,太子他今个儿,薨了……”
徐曼青一听,顿时觉得如五雷轰顶一般,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个儿安华宫中所有的太监宫妇都换上了素服,且宫中的帘帐也换成了清一水的素色。
一开始徐曼青还以为这是因为高太后害病了的缘故,哪里想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这太子今年不过十一岁,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怎么好端端的能说没就没了呢?
徐曼青捂着胸口,苍白着脸色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之前也从未听说太子有什么隐疾,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张嬷嬷道:“就是出意外了!出了天大的意外了!”
“如今翼王殿下连同世子殿下都被皇上关到了天牢里,待到明日替太子殿下发了丧之后,便要便要移交宗正寺审理。”
徐曼青一听只觉得兹事体大,这宗正寺是大齐专门审理皇亲国戚违法犯罪的部门,跟历史上清朝赫赫有名的宗人府是一个性质的。
如今太子已薨,翼王和世子赵显恒通通下狱,难道太子赵显璋之死,跟翼王有什么牵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