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项望山略带调侃语气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
“娘子,方才为夫问你的话,你貌似还没回答呢?”
徐曼青心下赧得厉害,但面上却硬是死撑,不想在这男人面前狼狈得丢盔卸甲,便还真就起身敛衽行礼道:“妾身多谢夫君垂怜。”
项望山看着徐曼青那明明心里气得不行却又一本正经地给自己行礼的模样只觉得好笑,看向她的眼神柔和得跟方才处理红笺时判若两人。
将徐曼青拉到自己腿上坐着,项望山抬手轻捏了自家媳妇的脸颊一把。
“谁让你不信任我?竟还真觉得我能看上那样的女子。”
徐曼青没了脾气,软软地靠在项望山的胸前,将脸死死埋住不让男人上下其手无限斩杀最新章节。
只听她闷在里面轻声道:“我只知道大多数男人都喜欢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那红笺虽出身不好,但却是个漂亮的,谁懂你会不会被她迷了去……”
项望山叹气道:“就算她生得再好也罢,我又不是不知她是被那张氏送过来的人。将这样的女人留在家中,是想在仓廪中藏一只会打洞的耗子么?”
徐曼青一听又抬起头来:“这么说,如果换成是定远兄弟给你送个女人来,你就会收下了?”
项望山捏着徐曼青的手,只觉得这个小女子卸开了平日理智和疏离的面具之后,竟会鲜活得这般可爱,心下对她更是欢喜。
若不是想多看几眼自家媳妇为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他方才也不会故意下套把徐曼青也给圈了进去。
“你伺候了我娘两年,可曾听她提起过我爹的事?”
徐曼青不知项望山为何会这般问起,便有些茫然地回答道:“我只大概知道公公是个很会疼人的人,但具体的事情倒没听娘提起过。”
毕竟项望山的爹已经过世多年了,如今提起只怕会徒增项寡妇的伤感。
“我外祖是秀才出身,在咸安东郊的青阳县里也算是个极受人尊敬的人。”
“外祖膝下三子,只得我娘一个女儿,且又最年幼,很得我外祖的宠爱。”
“待到我娘快要及笄之时,有两户不错的人家同时上门提亲。”
“一户是南郊的陶家,另一户就是我爹所在的项家。”
徐曼青虽然有些弄不清为何这男人忽然会提起这些前尘往事,但她也还是靠在项望山胸前,静静地听他说着。
“我娘年轻时生得标致,又因出身书香门第,在十里八乡名声很好。”
“我爹在踏青时无意见了我娘一面,顿时惊为天人非卿不娶。”
“我祖父也见两家门当户对的是门良缘,便也顺着我爹的意到外祖家提亲去了。”
“外祖是读书人,原本其实更中意陶家那个已经中了秀才的儿子。但项家在当地算是百年大族,家境比陶家要更殷实一些。这两相权衡之下不知道如何取舍,便问了我娘的意思。”
“后来外祖便让两家议亲的儿郎分别写一封信给我娘,且信里不用署名。并说我娘看了若是更喜欢谁写的,就把女儿许配给谁。”
虽说未婚男女之间不可私相授受,但经过长辈默许的传信行为却是无伤大雅的。
徐曼青听了,饶有兴致地问道:“那陶家的儿郎写了什么?”
项望山笑道:“他自诩秀才出身,写了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听娘说有快有十多页纸。不过内容我不大清楚,无外乎就是些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类的诗句。”
“那你爹呢?”
项望山看向徐曼青,眼里的笑意很浓。
“他只写了一句话。”
“什么?”徐曼青好奇道。
项望山抱着自己的媳妇,幽幽说道:“那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