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喃喃地叫出声来。
“王……”
“滚开!”
胡夫四世冲下丹陛,就像一头发怒的雄狮般,在广场上冲突来去……
“王这是怎么了?”
“从前也不见他这样。”
“都是那个女人吧。”
“没有想到,高高在上,冷血无情的王,竟然会为一个女人而发疯。”
当夜下起了大雨,胡夫四世怔怔地站在雨中,抬头看着天空,仿佛已经变成一座雕塑,也没有人去劝他。
直到半夜,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殿里,第二天就病倒了。
他躺在床上水米不进,脸色发白,嘴里胡言乱语。
太医们来了一次又一次,替他诊治,给他灌下一碗碗药汤,却丝毫不见效果。
庞大的帝国,因为帝王的安静而出现短暂的空白,杀戮停止了,人们不再惊恐,开始各自安居乐业,娶妻生子,过着太平安乐的日子,但是朝堂之上,大臣们却起了争执,各自想夺取最高利益,因而蠢蠢欲动,甚至有人私下里串谋,想要趁此机会推翻胡夫四世的统治,掌握最高权利。
俞天兰静静地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俯瞰着下方的一切,从这儿望去,可以将红尘中的生老病死,灾难,祸福,统统尽收眼底。
直到此刻,她仍然是以一个局外人的目光,来看待这一切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人的力量,竟然可以如此强大,强大得足以颠覆整个胡夫四世统治的王朝。
抬头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乎是遥远远方,传来的一声低语:
爱……
俞天兰的忽然抖了抖。
“他快死了。”
一道飘缈的人影忽然出现在她身畔。
“谁?”
“他。”
俞天兰沉默。
“如果他死了,你肩上的使命也算完成,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
“像他那样作恶多端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可他是因为你而死的,如果你没有出现,或许他会一直好好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样,岂不是有更多的人,因为他而送命?”
“好人,恶人,穷人,富人,在死亡面前,有分别吗?”
“没有分别吗?”
“那我问你,什么,又是好人?像慕飞卿那样,保家卫国的人,就是好人?像他们那样,努力地想要生存下去,就是坏人?”
俞天兰用力摇摇头,忽然喊道:“你走!我不要听你胡说八道。”
对方沉默了一瞬,方才悠悠地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对于身边事物的判断,总是有着自己最敏锐的感知,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什么?”
“你的判断,会影响,很多很多的人。”
人影消失了,俞天兰仍然静静地站立着——会影响很多的人?真奇怪,这世界天天有那么多人生,那么多人死,谁又见着谁影响谁了?
杀光这儿所有人?其实也没有这种可能,因为人的本能就是想生存下去,繁衍后世子孙,这是他们最基本的原始冲动。
当然,其中也有例外者,他们会盗取天机,促使整个种族更加兴旺发达,而他们,被后来的人奉为英雄,偶像,这些人,一定都会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磨难,只是他们生来比较偏执,觉得自己一定会完成某项任务。
那么她呢?
从内心深处而言,她只想做一个旁观者,无意于加入任何一场无聊的游戏,在她看来,这些人无论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依然改变不了任何事,他们的生命依然会像流水一般逝去,而她拥有一种超凡脱俗的能力,就是刹那之间断人生死。
与某个人擦肩的一刻,她就能敏锐地感觉到,或者细化出,这个人此后的一生,平淡,抑或者辉煌,卑陋,抑或者庸俗,这是一种奇怪的,难以言述的能力,很少有人,能脱出她的判断。
那么,胡夫四世呢?
他的生命轨迹,又是怎样的?他应该死吗?应该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失去生命吗?
应该,还是不应该呢?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答案,或者,她该去看一看,事情的结果,究竟如何。
胡夫四世清醒了。
他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被子,怔怔地看着窗外。
站在门外,俞天兰静静地看着他。
“谁?”胡夫四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猛然从床上跳下来,跌跌撞撞地冲到门边,而俞天兰已经先一步,朝楼下奔去,胡夫四世追上来,大声喊道:“我知道,我知道是你!天兰,是你对不对?”
俞天兰加快脚步朝前飞奔。
“为什么?为什么?”胡夫四世比她更快,上来一把将她揪住,神情狂乱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
“你冷静一下!”
“唔——”那突如其来的吻,让俞天兰忘记了身边所有的一切。
唇上传的丝丝痛感,让她浑身上下不由一阵激颤。
“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男子的嗓音带着几许魅惑,然后俯身将她抱起,大步流星地朝寝殿里走去。
直到他把自己整个儿放在床上,俞天兰才跳起来,用力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她这是在做什么?发疯了吗?竟然如此轻易地被他控制?
然而胡夫四世却没有给她任何一点思考的空间,径直朝她压了过来,把她裹进床帐里。
俞天兰抬起手臂,正要对他“发动袭击”,脑袋却突然一阵晕眩,然后整个人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