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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引子: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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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手上沾了烈士鲜血的汉奸,跑到**那里哭着喊着“我错了,我现在改正了,收留我吧,让我当八路军吧,让我跟着你们混吧”,谁相信你?人家又凭什么相信你?好,就算人家相信你真的反正了,咱明白**——以前咱也是**员——**讲究只要老实坦白,认真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那就既往不咎,人家要我坦白咱在东北都参加了那些与抗联的战斗,手上沾了多少抗联战士鲜血,我怎么坦白?那些战斗是张二柱打的,人是他杀的,又不是我,也没人告诉我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杀了什么人,我现在就是想坦白也无从坦白啊!不坦白是吗?有意隐瞒历史罪行?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得,一从严,咱的行为就够得着挨枪子罪名了。

    枪毙一个身上背着血债的汉奸需要理由吗?

    这该死的张二柱,这该死的狗汉奸!他给我留下多少麻烦!你当汉奸就当汉奸好了,只要不与人民为敌,咱还好说咱是白皮红心,加入敌寇那是为了时刻等着反正,只要好好自我批判,态度要诚恳,感情要真挚,该流泪咱就流,该嚎啕咱决不呜咽,那咱至少也给人留下一个“可以改造好的”印象不是?只要以后战场上好好表现,咱的道路虽然曲折,可前途还是光明的。可现在……

    跑,一定要跑!要跑就朝延安跑!只是,就咱身上背负着这些血债,要是不立下什么大功作为投名状,估计跑到延安下场也好不了。

    是刺杀日酋华北军司令寺内寿一?还是刺探日军绝密军事情报?

    以我现在的身份,刺杀个军曹还有指望,至于将官,咱看都看不到,也就不用谈刺杀了。至于绝密军事情报,不用刺探,我也知道珍珠港事变、一号作战,这些是够绝密了,可珍珠港是四一年,一号作战是在四四年,现在是什么时候?三八年,这些计划连影子都还没有,我说了有谁相信?!人家问一句“你怎么知道这些未来事情?”难道要我告诉他们:“相信我,没错的,这些都是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我怎么知道?我是穿越回来的未来人,也能说是灵魂附体,历史书上讲述过的”。

    如果这样讲,我想,没什么人介意把我这个巫师送上火刑架或者关入猪笼。

    无神论者会相信灵魂?说出来谁信你!

    不过这样说,我是聂彪吗?我真的来自二十一世纪,离婚有小孩,并且还当了共和国军官?我不是做梦自欺欺人?一个无神论者穿越历史回到抗战年间?幻觉,一定是幻觉!

    可这又是真实的,掐再多次大腿,它还是很痛。

    我彷徨了。

    这实在是让人头痛的事情。如何准备投名状,我想了足足有半年,一直到我所在的日军入关,我还没确定自己能干什么,有什么大事可以让延安相信我。到了北平我在想,到了山西我还在想,到了运城驻地我不想了:投名状就在身边摆着。

    那天我跟着军曹来到新的驻地,驻地很阔气,进去的路口还有岗亭,两个戴着大盖帽,穿着长靴子,左臂还缠着条白箍的宪兵像两具泥菩萨摆在那里。过了岗亭,马路两旁全是简易平房,一排排一列列很是整齐,马路上时不时能看到宪兵走过。

    宪兵很常见,但这么多宪兵却难得遇到了。

    这是哪里?

    念头还在盘旋,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平直跑道出现在眼前,跑道边上的停机坪上,停着一溜的飞机,大大小小五十余架日本飞机!如果我真的是穿越者,而不是幻想家的话,其中将近一半应该是中岛97乙式战斗机。

    老天!难道我成了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猴子?!

    很快,我所在日军在一片平房前停了下来:那些听的懂日本话的同乡转述军官讲话,说是从这天开始,天空的安全有帝国飞机保证,而地面的安全,就要由我混进来的这支军队负责。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飞机?时间一长,从日本老兵那里得知原由。

    原因很简单,我以前也知道,只是这些天光考虑投名状,脑子成了糨糊,忘记罢了。

    自七七事变后,日军封锁了中国海岸线,从西方大量进口飞机的渠道为之断绝,同时英法又出于自身考虑,拒绝中国购买飞机的请求,这时位于中国西北的兰州,就成了苏联援华战略物资的集散地,从阿拉木图和外贝加尔过来的援华飞机都在兰州降落,在这里加油、检查后,再飞往各抗日前线。

    日本方面自然明白兰州的重要性,七七事变爆发四个月后,日军就对兰州进行了轰炸。日本人要掐中国的脖子,中国人当然不肯乖乖送死,为了保护好这个重要基地,不光中国空军,在兰州还驻扎了一支苏联空军志愿队,在中苏空军拦截下,日军几次轰炸机编队轰炸,最终都落了个无功而返,不光无功,没有战斗机护航的轰炸机倒让中苏空军干下来几架。

    日本人哪是肯吃亏的主?为了报仇,整个第一飞行团都拉到这里来了。连最新研制出来,刚刚列入军队的中岛97式战斗机都拉了过来,准备给那些轰炸机护航。

    张二柱恢复正常了,看到军曹立马来个九十度鞠躬,对所有的日本兵,哪怕是最小的二等兵,也一口一个“太君”。嘴里吐着脏话,该偷鸡就偷鸡,该摸狗就摸狗,出去祸害百姓时,张二柱跑的比谁都积极,抢了东西胜利凯旋时,张二柱又走在最后。也不能太后面,附近有八路军游击队活动,一个人离大部队太远,有被抓俘虏的危险。

    太君要吃东西,张二柱很积极的跑去饭店,抢了吃的就走,太君要吃水果,张二柱马上去水果摊拿了水果就走,要钱?

    “老子在城里下馆子都不要钱,吃你个烂果子还要钱?!”

    于是太君眼中,上等兵张二柱良心大大滴好。同样来自巴彦的同僚们也欣慰的看到张二柱不再傻里傻气了。

    凌晨四点,万籁俱静,一条光柱从左到右扫过跑道,扫过停机坪,光柱扫过时,可以看到停机坪上停着一架架大大小小的飞机。

    “看到没有?停在最前面的就是我跟你说的中岛九七乙,等下我们就抢那架。探照灯两分钟扫过一次,游动哨十分钟经过一次这里。”

    “知道,都已经趴大半天了,我们真要抢架飞机?”

    “别说话,快低头!”

    一道光柱从头顶掠过,朝其他地方照过去。

    我抬起头,心有余悸看着停机坪,游动哨刚转身朝另外一边走去,在飞机前十米的地方还站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固定哨,我还知道距离这固定哨不足五米的草丛里,趴着一个暗哨,不过那暗哨与固定哨一样,现在正打着瞌睡。

    凌晨四点是人最犯困的时候,机场是很重要,可机场外拉了电网,机场外沿着电网有巡逻队巡逻,在电网与跑道之间草坪下还埋了不少地雷,再加上塔台与炮楼上的探照灯,跑道上的游动哨,除非人变成老鼠,不然如何能威胁到这些宝贝飞机?哨兵也是人,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自然也会松弛下来。何况刚下过雪的地方,神经都要冻僵,更容易迷糊。

    我轻出口浊气,用蚊子叫一样的声音小声埋怨:“差点被你吓死。”

    在我旁边趴着的孟戎良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他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分外明亮。

    孟戎良是山东厨师,烧的一手地道鲁菜,他是被日本人抓到机场当大厨的。与我一样,孟戎良当年对那些日本兵必恭必敬,“太君”喊的比谁嗓门都大,态度更恭敬,那张笑脸那副模样,让人看了就会想到北京的哈巴犬,可背地里没人的时候,他看着所谓“太君”的背影,眼里却冷得像把刀。

    算他运气好,也算我运气好,他的“两面派”表情让我,而不是别人注意到了,换了别人,孟戎良会被拖去喂狗,而我,却很高兴能在狼巢虎穴里找到同路人。

    把孟戎良拉入我的计划里,这实在太冒险,可我一个人又如何能够成事?要办成事,至少需要一个帮手,我在这里又举目无亲,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

    事实证明,点破孟戎良不臣之心,不光是冒险,简直是千钧一发!孟戎良答应跟我一起干时,他告诉我,当我漫不经心告诉他,自己看穿他的真面目时,他差点一时冲动杀了我!

    他有本钱杀了我的,听孟戎良自我介绍,他是山东沧州人,沧州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武术之乡!而孟戎良就是沧州教头佟忠义的弟子,擅使一种叫“苗刀”的双手刀法,因为杀了勾结鬼子,为祸乡里的汉奸,不得不逃离家乡,谁想隐姓埋名装厨师时,却又被鬼子抓了壮丁。

    难怪孟戎良切的一手好菜!以前在军队就知道特种部队里的那些武林高手是招惹不得的,没想到在这里却让我碰上这么一位主,这么个人物,就算每天锻炼的我,给上三个对他而言估计也是小菜一叠。我当时只觉后脑勺冰凉冰凉,对自己能从生死线走下来,自觉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有了帮手,接下来就是自己研究行动方案了。根据观察,运城机场停了鬼子一个飞行团的飞机,其中战斗机二十四架,侦察机九架,轻型轰炸机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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