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鸡鸭鱼牛羊猪放着不吃,眼巴巴地盯着那玩意。
“蚕蛹你都受不了,让你吃豆娘还不恶心得吐到死。”拉开粘人的哑巴,星骓开始收拾碗碟。男人又怎么会让他做这些家务事,抢着洗了,又好奇到底什么是豆娘。听名字似乎还挺美,有点小家闺秀的感觉,但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豆娘啊,有些地方说的是一种类似蜻蜓的昆虫,不过我们这边指的是豆天蛾的幼虫,又叫豆丹。是一种周身绿色,多足,长着细小绒毛,专吃黄豆叶子的小型软体生物。”哑巴的脸色越来越差,星骓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故意用手比了个尺寸:“大概这么大,放在手心里沉甸甸的,还会翻滚。每年豆子开水长的时候,这种虫就特别多,白天小孩子没事会带着手套去地里捉,晚上回家就变成当天的晚餐。吃的时候用开水烫死,剥去外皮,再挖掉内脏,把里面的嫩肉切成小方丁,跟鸡蛋面粉一起调匀下油锅炸,之后再加水用小火煮,放点番茄蔬菜调味,特别的鲜。什么羊肉鱼肉根本比不了,那个口感,真是让人难忘。”
就算他说得再美味,哑巴也没法想象吃那么大的虫子,太可怕了。
他摇头,始终无法接受,星骓也不勉强,只说:“小时候家里很穷,一年到头就过年时能杀一头猪,做成腊肉挂在房梁下面,吃整整一年。可我家人口多,就算省着吃,那些香肠腊肉也就维持大半年,剩余的日子,为了让孩子们得到足够的营养,父亲就会给我们做虫菜吃。蜂蛹、豆娘、竹虫、知了猴,凡事能弄到手的,都会变成餐桌上的美味。城里人觉得这事恶心,可是对穷人家来说,恶心没有饥饿来得可怕。”
对不起——没考虑到对方的成长环境,哑巴很内疚,想起自己方才嫌弃的眼神,实在太幼稚。
“这种小事不需要道歉,而且你干嘛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是一不开心就会砍你脑袋的暴君。”抻了个懒腰,星骓藏在乡野间的童年记忆也被唤醒:“你可能觉得那种日子很苦,其实想起来也是有意思的。榆钱儿没吃过吧,就是榆树开的花,一串串白色的,蝴蝶一样从枝头垂下来,就这么嚼着有点甜,是农村孩子难得的零食。不光可以直接吃,还能和五谷杂粮一起煮成饭,榆钱饭有股清香味,吃的时候配点豆腐乳和蒜泥,味道特别好。哎,我也是好多年没尝过了。”
哼,我读过刘绍棠的《榆钱饭》——哑巴不甘示弱。
“反正鱼一天不喂也饿不死,今天我们偷个懒,去挖野草怎么样。”星骓来了兴致,开始思念那些和煦的阳光、滋润万物的风雨、田埂上的野菜,还有手持小铁铲挖一日三餐的日子。加上想带儿子去体验下大自然,立刻改了这天的行程,哑巴当然不敢说半个不字。可是苗苗太小,星骓妈不让抱出去,而豆豆已经开始上学,也是走不开。最后夫夫二人乐的个轻松,手持镰刀,背着竹筐,奔向田野。
我不认识野菜怎么办——兴致勃勃跑到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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