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正欲出门,听得王熙凤差了身边丫头寻他,只得停了脚往后院里来。
“凤儿寻我何事?”撩开帘子,贾琏便瞧着王熙凤少有的眉头紧锁,斜倚榻前。
王熙凤被惊得回了神,见是贾琏,忙起身迎了两步,对贾琏身后跟来的小红道,“你去外头守着。”
小红立时转身出去了,王熙凤拉了贾琏坐于榻上,神色有些凝重道,“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心中着急罢了,此话说来有些复杂,还需修远你耐心些听我说道。”
贾琏似笑非笑的瞧她一眼,“你这话倒奇了,我何时又不曾耐心听你说话了?”
白他一眼,现下里哪有心情与你打趣,遂正色道,“我听得林妹妹上京是由府中西席护送的?修远可否收了林姑父为贾西席所写的举荐信?”
“你如何知道?林妹妹说与你听的么?”贾琏有面有疑惑,“凤儿可是觉着这西席有甚么不妥?若如此,林姑父也该瞧出来了才是。”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能叫人看走眼的人物比比皆是。”王熙凤心里明白,林姑父为何会看走眼,“我猜度着你与老爷或许早见过那贾西席,兴许心中印象可说是颇为不错。只是,他早前为何事被罢了官,你可曾打听过?”
“听得他说,是得罪了上司,被参了一本丢了官。”贾琏道。
王熙凤心中点头,此人果然还是如此行事,料得将来薛蟠之案定也会因着贾府之势而胡乱判案,更兼以后会有石呆子一事,心中忧惧更甚,“修远与老爷可是已帮他去托了人了?”
贾琏见媳妇脸色发青,自婚后还不曾见她有此脸色,心中疑虑大盛,道,“老爷不欲为这些个事去求人,正将这差事交了我去办,才准备出门时就被你喊住了。”
“还好,还好。”还好来得及,不自觉将这话说了出来,见贾琏狐疑脸色,且将心安下一半道,“修远,这回你且听我一次,将那贾西席往日所为细细打听了再去可好,林姑父是有为他举荐,却不曾说过何时要将此事办妥,咱们如今处境虽好了些,却也大意不得。若随便就举荐了一人,做得好便罢了,做得不好,难免要牵连府里。现下西京形势你比我懂,我私心琢磨着,咱们虽站了队,却不曾得人看重,但凡有些差池,被人揪住了错处五皇子未必会出手相救,眼下还是妥当些好。”
不过举荐一人罢了,以林姑父为人来看,所荐之人定也不差,若那人得用,自己也能得些助力。只是贾琏早年在府里打理庶务,如今又在外头历练了几年,心底愈发精乖沉得住气。此时出门,正是往娘舅那里,一来商量此事是否可行,二来正好问问那贾雨村以往行事,为何获罪于上司丢了官。
现下里听王熙凤如此一说,不觉对贾雨村为人持了几分怀疑,拧了眉再三思索起来。
“我的意思不过是谨慎一些,将那人行事作为打听一番放心了方好,便是后来他没甚问题,也能知晓一些他长短,更清楚往何处荐方才合适不是。”王熙凤叹了口气,以她自己的看法,林姑父所托想来是推脱不得带着农场混异界最新章节。既然总是要办,不如细细琢磨,叫人呆个不得权势的地方,总好过叫他枉法胡乱断案的好。只是这些个话,到底不能就这么说了,凭白叫贾琏生疑不说,光贾琏舅舅那一关便过不去,势必要盘问个不休,一个深宅妇人,如何能这般了解林府西席,端的让人生疑罢了。
贾琏想想,不过是不放心那西席为人罢了,遂笑道,“这贾先生瞧着似十分正直,人才谈吐,样样来得,想来不是你心中所疑的那种人。你且放心,我原就有那意思,现下为着叫你放心,我便将这事儿搁一搁,先查一下他的底细便是。”说罢伸手轻轻将王熙凤眉宇抚平,“不过一点子小事,少皱些眉,府里不如外头自在我也明白,你若是呆得不爽了等我任免下来了,教你四处走动走动散散心。”
王熙凤心中酸涩,捉住贾琏的手,“只要你平安顺遂,我便不觉得憋屈,不过是我多心罢了。只是不是那知根知底的人,到底不能叫我放心。”
贾琏叹了声,将她揽入怀中,“我如今行事,还不能叫你放心么?”
王熙凤不是不知贾琏近些年的改变,声音微哽,“如何不能,只是此事与你有关,不觉就太过紧张了。”
贾琏爽朗大笑,心中似十分惬意,“原是关心,现下可放心了?”不待王熙凤接口复又说道,“时候不敢,想来舅舅也下朝了,我也该去了。”
王熙凤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大石落地,忽然想起早上薛家一事尚不曾告诉贾琏,忙拉住他道,“还真不能叫你走了。”
贾琏两眼圆睁,侧目望她,“你今儿倒奇了!”索性又坐了下来,“行,我倒看看,你还有什么理由。”
“早间在老太太屋里听说,我那薛家姨妈要来西京了,因着不曾打扫了房屋,想借住在咱们府里。”王熙凤琢磨了一下方才开口,“这事原没什么,只是薛姨妈还带了她一儿一女来,薛大姑娘要备选,住在府里倒也没甚么,只是那薛大爷本名薛蟠,原是个呆霸王来的,我自小听婶娘说起他种种行事,十分不喜,每每惹了祸端,就叫叔父替他摆平。现下里情势如此,他薛家又是明里靠了大皇子的皇商,我惟恐他是又惹了甚么大祸这才躲到西京的,想请托修远你替我查他一查。”
贾琏笑道,“不过小事儿一桩。”
王熙凤叹息,“每每叔父替他善后,我便私下心忧心,哪日他要闯下了弥天大祸,难不成也要叔叔来替他周全么?只听他要来的消息,我这心时时就悬着了,待修远你将他细细查了一回,我便写封信与我那哥哥,叫他劝劝叔父才好。”
贾琏却敛了笑意,“这薛大爷果真此样人么?”
王熙凤哂笑一声,“正因着知他是甚么人,不过一个呆字,经不得一点怂恿撺掇,当朝庭律皆不放于眼中。不是咒他,我笃定有朝一日,他不闯下弥天大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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