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贵妇甄氏,亦有一子尚幼,若今上身边康健,再过几年,怕是形势又要有一番变化了。如今纯臣不易,我也看开了,诸位皇子,我也细细思量过,虽不知琏哥儿你与你父亲为何选了五皇子,却不得说上一句,眼光倒是不错。”
舅舅意思,应是认可了贾赦贾琏的站队,心下松了口气,消息已然转达,以他官场老狐狸的手段,必然会有所动作。
大事既定,心中稍安。接下来在舅舅府里用过中饭,又歇过一回,虽有交学费不舍侍郎府中温馨惬意的气氛,却不得不辞别舅舅舅母,带着巧姐儿与贾琏一同回了贾府。
贾琏自去前头找了贾赦,王熙凤将凤姐儿交与奶嬷嬷与丰儿,又去了邢夫人房中问安。
第二日又早早起来,清查过礼单,又抱着巧姐儿去了王府。
到得王府时,叔父王子腾尚未下朝,只有婶娘费氏在前厅相候。一番厮见过后,王熙凤叫丰儿奉上礼单,又问了兰姐儿如何。
婶娘到底上了年岁,笑时眼角的纹路似比之前要多上一些,“你妹妹议了亲,不便出来,在屋里等着你呢!”
“时间过得真快,妹妹就到了议亲的年纪,不知相的是哪户人家?”王熙凤心生感叹,先前的小萝莉如今一下便定了亲事,过了十五便要出嫁了名医。
“西京冯家。”婶娘笑道,“说起时间,前儿收到姑爷的贴子,方才发觉你嫁出去竟好几年了。隐约记起你初到府里的时候,瘦瘦小小的倔强模样,真是恍如昨日。”
贾琏搁了茶盏笑道,“婶娘操劳了这么些年,待妹妹嫁了便能安心休养了。”
费氏略微尴尬,随即恢复如常,“是啊,待你妹妹出了门子,我与你叔父便能歇息歇息了。”
王熙凤心中暗自揣度,莫不是婶娘还不曾放弃要生个嫡子的念头罢,若不是如此,想来不该有事叫她如此为难直至日渐苍老才是。不过这个话头不是她一个晚辈所能提的,遂只是接口说些顽话,缓和缓和气氛罢了。
过了不多时候,外头来了个小厮传话,“太太,老爷下朝了。”
王熙凤与贾琏忙起身相迎,方到门口便见王子腾大步行来,朝服尚不及褪下,中气十足的笑道,“可算又见到凤哥儿了。”
看着王子腾渐行渐近的身躯,特有的武将风姿,龙行虎步一般靠近,再望一眼身侧微笑着的费氏,眼角的鱼尾纹深深刻印其上,王熙凤一下就红了眼眶。
婶娘叔父一直对外宣称,王府便是王熙凤的娘家。她知道姑妈王夫人亦是叔父亲妹,两相抉择其实并不似外头看得那般轻巧,不管叔父曾经如何考虑,他当初不曾插手贾琏外任,如今又让哥哥放了了水师提督,王熙凤都感激他。
待他到得屋里,贾琏王熙凤二人齐齐朝他拜下,“叔父万安。”
王子腾连连点头,“好,好。”
王熙凤将巧姐儿揽至身边,轻身道,“巧姐儿,这是母亲一直与你说起的叔父,快叫叔公。”
想是方才玩得开心了,巧姐儿此时倒不显拘束,眉眼皆弯跪下行礼,“叔公好。”
费氏忙将巧姐拉到怀里,“唉哟,瞧这乖巧模样,竟和凤哥儿初到府里时一般模样,快来我怀里来。”
四人说笑一阵,便到了摆饭时间,贾琏与王熙凤一行又随婶娘到了饭厅用过中饭,此时方才见到了兰姐儿,几年时间,小萝莉早已长开,身姿窈窕,眉目如画,惟一不变的,仍是那老成持重的大家闺秀模样。
贾琏陪叔父喝了些酒,之后意似意犹未尽,又带着贾琏去了书房喝茶。王熙凤则带着巧姐儿随了婶娘同去后院歇息,与兰姐儿闲话一阵,巧姐儿似有些困了,便截住了话头,安心哄她睡觉。婶娘安排王熙凤歇下,这才与兰姐儿一道回了屋里歇午觉。
因着不便留得太晚,将至太阳西沉,贾琏方才遣了人到后头来叫王熙凤一道回去。
到了府里,两人简单梳洗过后,贾琏因怕她记挂在心,便将消息业已传达的事告知王熙凤,以安她心。王熙凤其实有些疑虑,她只将自己欲投靠五皇子的事说与哥哥王仁听过,至于贾琏,除开问安与请教一些官场之事外,并不曾提及站队之事,如何叔父听过便能领会五皇子的意思?贾琏见王熙凤有些茫然,低叹一声道,“舅兄向来信你,他早与我说过,已将此事说与叔父知晓。”
“叔父不是那等容易被人左右之人。”王熙凤有些不信。
“叔父确实不是,可是你与舅兄于父母临终之前被托付于他,既便叔父不赞同我等行事,却也不会漏了一丝一毫风声。我们将消息传达于他,他自会再三衡量有所动作,却不会令咱们身陷您囹圄。”贾琏有些失笑,果然当局者迷,难得自家媳妇也有拎不清的时候,“枉你平日聪明,此时倒想不通了。”
王熙凤听贾琏言语,心中大石放下,轻吐浊气,“常言道,事不关已,关已则乱,此话确有几分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