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已经安排了小丫头去传饭,姑娘起得正是时候,若是再晚一点,奴婢少不得要进来烦姑娘的。”
“就摆在这屋里好了,平儿你留下,其它人都下去用饭帝宠-凰图天下。”果断的将人遣散,吃饭一个人看着就够了,凤哥儿还是没办法习惯一个人吃饭大家看的模式。
“是。”
眼瞧着平儿招呼着丫头婆子们利落的将晚上的饭菜端上了桌,又代传了凤哥儿的命令,不到一分钟时间,屋里的人就退得干干净净。
先是净手,之后才动筷子,凤哥儿认真的瞧着平儿的每个动作,深深的感叹着高级服务员与初级服务员的区别。一等丫头行事到底是强出二等丫头一些。
默默的吃完饭,漱了口,将饭菜撤了下去,凤哥儿让平儿便下去用饭,换了安儿进来伺候。凤哥儿照例拿着本《女诫》,倚在窗边看起来,她是很用心的在看,争取逐字逐句的理解透了。这段日子,她反复的在看女四书,一来是她如今算是半个文盲了,若不是仗着以前中文系的底子,这些个繁体字,就算是连猜带蒙怕是也认不全的。凤哥儿从来都认为,只有人去适应社会而没有社会适应人的道理,她既然来了这个男权的世界,势必是要完全理解现在社会的行事准则,她熟读女四书,并不为着要去遵守它,而是在这些已经被男人们限定的框架里,如何利用这些条条款款的规定,去获取更多的自由和权利。
接下来的日子,凤哥儿过得稍稍的从容了些,每日卯时三刻起身,四刻到婶娘费氏的院子里请安,一起用了早饭,逗会闷子,再跟婶娘学着管家,跟小萝莉兰姐儿培养一下姐妹情。将近午时初刻的时候三人一起用了中饭,略坐一下便可回自己的院子了。
晚饭大多是在自己院子随意用些,偶尔也会到婶娘屋里蹭上一顿。说凤哥儿稍稍的从容,是因为如今她不用再刻意去寻找话题以免聊着聊着冷场了,因为她如今就像个好学生一样,满眼的求知若渴,问的不是女四书上的问题,就是管家之事的细节。这让费氏过足了教导子女的瘾头。
凤哥儿不得不感叹,原来的王熙凤还真是大大的小看了自己这个婶娘,作为宅斗骨灰级精英费氏婶娘来说,这女四书简直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了。但凡自己问的问题,她一下子就能理解自己问的是哪一篇哪一章节,引经据典,让自己深刻的体会到男权社会女人生存的不易。这费氏是睿智的,每每她解答完一个问题,便会以各种情景假设来反问凤哥儿和兰姐儿,若是她们遇到这样的事儿,会如何处理?
最开始,凤哥儿和兰姐儿都非常规矩的以教科书为标准答案来回答,再细问,不得甚解,于是,每人领回一尺子。
此时,兰姐儿提问,“叔妹第七”。
兰姐儿:“母亲,为何卑弱第一所言‘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与这叔妹第七的‘若淑媛谦顺之人,则能依义以笃好,崇恩以结援,使徽美显章,而瑕过隐塞,舅姑矜善,而夫主嘉美,声誉曜于邑邻,休光延于父母。’有些不合?
婶娘:“如何不合?”
兰姐儿:“前面说有善莫名,为何之后又说崇恩以结援,使徽美显章?既然都有善莫名了,他人如何得知自己崇恩?更何来后面的结援?”
婶娘:“凤哥儿呢?”
凤哥儿:“婶娘,凤儿也不懂。”尽管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她大多时候仍旧是装不懂的,因为她想知道,宅斗精英婶娘是如何想如何应对的。
婶娘:“有善莫名,有几人能做到?自己不说,难不成就不兴借着别人的口来宣出来么?爷们的兄嫂弟妹,自然应该尊重,若你是个蠢的,当着兄嫂自恃清高,对着小姑子恃宠示骄,这样做,哪还有什么恩义,要得到小叔子小姑子的心,最重要的就是要谦顺罢了。”
凤哥儿与兰姐儿对视,原来如此,婶娘原来是个隐性腹黑,对这女四书的任意章节,都能简明扼要直指要害的作出自己精辟的理解,凤哥儿佩服得五体投地,并深深的预感到,兰姐儿绝壁是个芝麻包。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