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体无完肤心里才痛快。
孩子缩成一团,抱坐在地,脸上有淤青,显然是挨了打了。
屠逐日皱眉,父亲治军严明,曾有言,规定不得对妇孺施暴六道焚天。他大声斥责道,“你怎么能打一个孩子。”
屠清雨道,“我刚才看的清楚,这个孩子也不过就是撞了他一下。”
那士兵见惹上了屠家的人本来是不敢吱声的,但后来又觉得不忿,“他是北狄人。”北狄的军队侵犯他们东野的国土,他本就气愤无处宣泄,战士保家卫国那是天职,但保也该是保东野的人,为何连这些北狄人也要保。
“他生在东野就是东野的孩子,你若是有力气没地方使,那就用在战场上,对付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算什么英雄。”
屠逐日知道两国开战以后,不少将士受到了影响,但他没想到他们却是将这种情绪带下了战场。
若不是被清雨撞到,这孩子会不会不止只是挨一拳?
屠逐日下令道,“自己回军营领罚吧。”
“领什么罚,回军营也不过打几个板子,还不如让我抽鞭子。”屠清雨火爆的开骂,“以大欺小算什么好汉。”
是啊,以大欺小算什么好汉。
这句话要是十年前屠清雨能明白,屠鱼跃也不至于被她推下湖,命丧当场被她钱小修附了身。
“他犯了错自有军法处置,轮不到你用私刑。”屠逐日说着拉住屠清雨,还真怕她冲动抽鞭子打人,清雨力气大,军营里鲜少有人比得过她。她要真动手,他怕他这妹妹要杀人填命。
屠逐日等士兵走远才松了手,他对着那还在发抖的孩子问道,“没事吧?”
那孩子怯弱的看了他半响,小声道,“屠副将,你真不会将我们赶走么?”城里的人都认得屠家父子,他娘告诉他,他们能安定的生活,都是归功于屠将军和屠副将的庇护。
屠逐日笑着摸摸那孩子的头,安抚道,“我不是说了么,你出生在东野自然就是东野的孩子,东野的将军没有将东野百姓赶走的道理。”
那孩子咧开嘴笑了,他方才害怕,不是因为挨了一拳,而是那士兵的的仇视,他怕这会让他无家可归。现在得了屠逐日的保证,他也就安心了。他朝屠逐日拜了一拜,这才离开了。
屠逐日对着端木惟真歉然道,“你才刚说治军有方,却让你看到这么没有法纪的事,倒像是讽刺了。”
屠清雨问道,“他是什么人啊?”
“他是端木惟真,大娘的侄子,你忘记了么,小时候你是见过他的。”
“端木惟真?”人没什么印象,倒是那姓氏……“端木鹤延的孙子?”
屠逐日斥道,“没有规矩。”在府里自家人包容她的傲慢也就算了,从小教了她多少次了,为什么就不知道出门要带上教养。
屠清雨插起腰,本来就是,她对端木凤慈看不顺眼,对她娘家的人礼遇做什么。她斜着眼上下的打量这端木惟真,然后,扫到一旁似笑非笑的钱小修……
鞭子指着钱小修鼻子,问道。“这个人呢?”
端木惟真道,“她是我小厮。”
“小厮。”
屠清雨眯起眼,这带伤疤的脸明明是第一次见到,没得罪过她才是。
可为什么,却是毫无理由的,平白无故的,越看越是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