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条路一直往西,很快就能上官道,顺着官道再走一日,就能到达朔州。”李昉已经很是客气的开口。
那些人互相看了眼,忙向霁云众人道了谢,又围着少年商量了片刻,便打马而去。
又走了会儿,眼看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李昉微一思量隔着窗帘对霁云道:“小主子,眼看着天色也晚了,我记得不错的话,前方百里内都没有可供投宿的地方,今天又是除夕,还这般天寒地冻的,前面就有个村落,咱们不妨去借宿一晚吧,明日一早再赶路也不迟。”
霁云明白,李昉定是担心自己大病初愈,唯恐引发旧疾,而且如他所言,即便心情如何沉重,今天,毕竟是除夕。便点头认可了李昉的建议。
听李昉这样说,别人还不太显,李虎却是有些兴奋,转而又想到阿逊几个仍是下落不明,神情又转为黯然。
很快来到村里。村子并不大,本就没有多少人家,房屋也大都是东倒西歪的,倒是最中间处有一处院落,里面的房屋看着还算完整的样子。
众人便朝着那房屋的方向而去,很快就到了院外,林克浩刚要上前敲门,门却自己从里面打开,一个面黄肌瘦、神情憔悴的妇人抱着个孩子就从里面跌跌撞撞跑了出来,门后面,还站着一群同样虚弱不堪的老幼妇孺。
那女人没想到外面竟来了这么多人,本就饿的头晕眼花,又有些被吓到,竟是一下踩空台阶,怀抱着孩子就从上面滚了下来。
眼看着就要撞上霁云,林克浩和十二忙齐齐往前一错身,便挡在了霁云面前,警惕无比的瞧着眼前的人。
那院内众人也看到了霁云一行,吓得趔趄着转头就去抓铲子、榔头之类的,又是恐惧又是厌憎的瞧着前面的人。
霁云愣了一下,很快明白,八成这之前,也有人上门借宿,却是给他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却也并未在意,倒是脚下的女人和孩子——
那女人方才差点儿被跌晕过去,一阵寒风吹来,又慢慢清醒,看到自己正在众人脚下,顿时惊恐至极,趴在地上边不住磕头边哭叫道:
“奴家不是有意冲撞各位老爷的,各位老爷饶了奴家吧,奴家的孩儿病重,求你们让奴家带孩子看大夫吧——”
霁云已经发现了孩子的脸色很是不正常,蜡黄里又透着惨白,呼吸间还间杂着阵阵恶臭。
神情一紧,忙矮□子温和的对女子道:
“这位大嫂莫慌张,我家大哥恰巧就是大夫,大嫂若放心的话,不妨让我大哥瞧瞧——”
听说这些人里竟然有大夫,那妇人顿时喜极而泣。
李昉探了下孩子的脉搏,又捏开嘴巴,看了一下舌头,果然如自己所料。当下冲霁云点了点头:
“是毒疫痢。”
什么?女子顿时面如死灰。这之前就听说有地方得了这种时疫,一个村里的人都死绝的,那现在岂不是说,自己的孩子,也是活不成了?
后面人群里也有人和孩子一样但症状并不太明显的,闻言呆了一下,便坐在地上嚎啕起来。
居然是瘟疫?林克浩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抱起霁云放在车上跑,却被李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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