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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古之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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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图道:“许老汉为人刚正不阿、自谓大汉忠臣,断不可慢待。否则恐其绝食自尽。则招揽许二几可无望矣。”

    见马跃点头认同,郭图又接着说道:“待明日许二率义勇至。可以许老汉性命相要挟,许二见父亲无恙,必然欢喜,兼之事亲至孝,或可纳降。惟需谨防一事,若刘老汉阵前自尽,则事无转机矣。”

    马跃呼了口气,闹了半天郭图想到的“妙计”竟然还不如马跃自己想的周全,遂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

    次日,许褚果然率300义勇至襄城,于北门外搦战。

    马跃在典韦、郭图等人护卫之下登上城头,只见城下三百义勇已然一字排开,个个身强体壮、目光犀利,当先一骑,赫然正是许褚。许褚已然换了一身装束,裹了铠甲,束了头盔,手持长柄大锤,越发显得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许褚正自等得不耐,陡听号角声响,城楼上转出现一彪人来,“杀父”仇人与昨日杀败他地恶汉赫然都在其中,不由嗔目大喝道:“兀那厮,有种下来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典韦亦嗔目喝道:“有何不敢!?”

    冲管亥借了长刀,典韦又于城中寻了一匹战马,胡乱骑了,出门来战许褚。城门开处,周仓、管亥各率200精骑潮水般涌将出来,于城门口摆开阵势,只见流寇精骑铁甲森严、杀气腾腾,顷刻间就将许褚那三百义勇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老子来也~”

    天地间陡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大喝,典韦已经从流寇阵中旋风般冲杀出来,拍马舞刀、直取许褚。

    “来得好!”

    许褚嗔目大喝,拍马舞锤、奋然前迎。

    “喝~~”

    典韦、许褚同时催马疾进,浓烈的杀机在熊熊燃烧,霎时灼热了眸子,仿佛两头暴怒地雄狮,为了争夺领地的统治权而展开了殊死的博斗。

    “嗷吼~~”

    典韦身后,管亥、周仓两人同时振臂怒吼,替典韦呐喊助威。

    “嗷吼~~”

    400流寇精骑狼嚎响应,浓烈的杀气在天宇之间激荡不休,典韦眸子里杀机愈盛,浑身地热血都为之沸腾起来。

    “去死~~”

    典韦长啸一声。长刀于空中划出一道灿烂耀眼的弧线,挟带着锐厉的尖锐,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着许褚地头顶斩落。

    “少吹大气!”

    许褚夷然不惧,大锤奋力挥出,与典韦地长刀狠狠地撞在一起,天地之间骤然响起一声激越到令人窒息地金铁交鸣声,巨大的压力令许褚、典韦两人胯下地战马不堪重负,同时昂首悲嘶起来。旋即交错而过。

    一直冲出五十余步,典韦始才勒住战马,提刀转身,望向许褚地眸子里已是一片凛然,这厮好大地力气,实乃生平仅见!许褚亦是心中震惊,贼寇之中竟有这等人物?欲报父仇,恐无望矣~~

    城楼之上。马跃目光深沉,心胸激荡,倏然回首,廖化正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

    “大…大头领,有……有消息了。”

    侍立马跃身侧的郭图见状霎时目光一凝。莫非马跃另有安排?

    马跃目光一厉,沉声道:“快讲!”

    廖化吸了口气,大声道:“裴头领已然诱来颊县汉军,距离襄城已经不足10里。”

    “甚好!”马跃眸子掠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喜悦。向郭图道,“公则,快快有请许老太爷前来。”

    郭图心中一震,已然猜知马跃用心,当下不敢怠慢,领命而去。

    城楼下,许褚与典韦激战正酣。许褚仗着兵器沉重,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荡开典韦长刀。顺势往典韦地脑门上砸来,如若砸实纵然典韦的脑袋是铁打的只怕也会像西瓜般碎裂开来,典韦欲待收刀硬架已然不及,遂厉喝一声弃了长刀,纵身往前一扑,同时双手闪电探出,一把攥住了铁锤长柄,堪堪化解许褚这必杀一击。

    许褚厉喝一声奋力夺锤。却像嵌进了石头缝里一般纹丝不动。典韦大吼一声欲待夺锤,亦没能得逞。两人遂各不相让,在马背上死命争夺起来,可怜两匹战马受此剧烈摧残,昂首连连悲嘶,已经然嘴吐白沫、马步踉跄~~

    “咴律律~~”

    两人的战马几乎同时悲嘶一声,倒毙伏地,将典韦与许褚从马背上掀了下来,虽然摔落于地,可两人兀自死攥铁锤不撒手,反复争夺,又各自腾出一手互相撕扯、挥打,顷刻间两人身上地衣衫、铠甲已经破烂不堪。

    “住手!”

    城楼上陡然响起一声断喝。

    典韦与许褚浑然不予理会,各自执住铁锤一端、奋力争夺,陡听一声脆响,长柄居然齐腰而折,遂各执一端胡乱挥打,就像两头发了疯的狮子,张牙舞爪、厮杀不休。

    “仲康住手~”

    一把苍老地声音从城楼上响起,虽然虚弱,可许褚却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许褚顿时心头一颤,急退下一步抬头搜寻。典韦不依不挠,意欲追打,城楼上又响起马跃一声断喝:“典韦住手!”

    典韦闷哼一声,这才手执半截大锤,心有不甘地自顾返回本阵。

    许褚却像傻了般痴痴地仰望城头,喊道:“爹~~真的是您老吗?”

    许员外道:“吾儿勿忧,为父无恙。”

    许褚大喜过望,高喊道:“爹爹且稍待,孩儿即刻打破城池救你回来。”

    虎痴还真是痴,脑子不太好使,也不想想,光是一个典韦他就摆平不了,还妄想打破城池救回老爹,太也一厢情愿了。

    许员外道:“吾儿切莫冲动,可速去阳翟投奔太守陈大人,引领大军来攻,吾儿切勿效那愚孝之辈,因为父而屈身事贼,则为父死不……唔~~”

    马跃眉头一皱,赶紧以一团烂泥塞进许员外嘴里,阻止他继续“大义凛然”地阵前训子,这死老头,还真是倔得可以啊。

    城楼下许褚看的真切,怒道:“贼子何不撒手,把我父亲怎样了?”

    马跃目光一厉,冷笑道:“你父亲暂时性命无忧,不过最终是否能够留得性命,那就要靠你自己了。”

    许褚怒道:“你待如何?”

    马跃冷然道:“很简单,只要你肯效忠于我,便放了你父亲。”

    许褚作色大叫道:“妄想!”

    马跃冷然一笑,脸上杀机盈然,厉声道:“嘿嘿,那便对不住了,准备替你父亲收尸吧!来人,将许老太爷斩首示众~~”

    “遵命!”

    两名袒胸露乳的刽子手执刀上前,将许员外地脑袋摁在女墙上,雪亮地钢刀已经高高举起,可怜许员外嘴巴被堵住,再加上身体又刚刚动过大手术、极度虚弱,毫无抵抗之力,只有一对眸子里流露出夷然不惧地坦然之色。

    “慢着!”许褚嗔目欲裂,声嘶力竭地吼道,“如此行径,与小人何异?”

    马跃厉声道:“小人便待如何,我再问你,降是不降?”

    许褚目露焦躁之色,自幼家教告诉他,屈身事贼实乃大逆不道之事,断然不可为之,然而如果不降,则父亲骤尔便有杀身之祸,为人子者,岂能眼睁睁地看着生身父亲死在自己面前?如此行径,岂非便是不孝?

    马跃倏然眺望,只见东北方向卷起滚滚烟尘,遂目光一凝,厉声道:“我数到十,如若再不应允,即刻斩首!”

    “一~”

    “二~”

    女墙上,许员外开始奋力挣扎,奈何身体虚弱,根本挣扎不脱,原本坦然的眸子里此时却焦虑尽显,嘴里唔唔作响、不能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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