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一次,他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不厌其烦地要她,然后离去。只有一次,那天正好碰到她月事,他便搂住她讲了回闲话,提到他少年时初到北方,有一次遇险迷路,就是靠在沿途留下记号,最后才得救脱险的事——因为难得有那样宁静的相处时光,她印象深刻,一直没有忘记,所以此时便记了起来,跟着照做。
初念吩咐完青莺,见她脚上正好也还剩一只鞋,便脱下来自己穿上,然后搀起,试着背她。
青莺比初念要矮些,身量也苗条,于男人来说,这点重量自然不成问题,但对于初念来说,背她行走于没有路的涧侧,却不是件轻松的事,不但身上重,脚底也被硌得生疼,只一直咬牙坚持着而已,最后在跌跌撞撞中,几乎是拖着脚已着地的青莺,终于找到了山壁侧凹进去的一个浅洞,将她放下。薄薄的绣鞋底,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行走,此刻脚底早火辣辣一片,自己也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不已。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
青莺有气没力地道:“嫂子……辛苦你了……”
初念擦了下脸上混在一起的雨水汗水,再替她擦干脸,拧去身上衣衫里的雨水,嗯了一声,道:“没事。你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来了。”
到了现在这时候,她先前的恐惧已经没了,心情只剩沉重。
她相信一定会有人下来找自己和青莺的。但天越来越黑,雨还一直下,这对找人必定极其不利。他们会不会放弃等明天才来?如果这样的话,她应该无碍,但是青莺恐怕却支撑不住。她现在连□声也越来越轻了。她知道这不是因为她不痛,而是没有力气了。
她默默再等片刻,湿透了的衣衫贴在肉上,一阵阵发冷,想必青莺也是,只好躺了下去,紧紧抱住了她,两个人相互靠着体温取暖。
初念终于闭上了眼睛。满世界就只剩耳边雨打枝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一张男人的脸,但很快,她便厌恶地将他从自己脑海里赶了出去。
青莺渐渐没了声息,仿佛已经昏睡过去。初念搂着她,一直等,等了不知道多久,就在她绝望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一阵脚踏碎石发出的“咔嗒”“咔嗒”声。
这时候,雨已经停了,四下一片静悄。所以这种异样的声音一下便勾动了她的耳膜。她一阵狂喜,猛地坐起来正要呼喊,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不是人,而是夜间出来的野兽?
她被这个念头给吓住,一动不动,睁大眼紧张地注视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终于,她的眼帘里跃入一道朦朦胧胧的灯笼光。这是自从陷入黑暗中看到的第一缕光,她如获至宝,几乎要发抖,颤声着大喊:“是谁?我在这里!”
打着灯笼的人似乎微微一个停顿,随即如飞般而来,当那个黑色身影终于停到她面前时,初念已经要流泪了,也没看清是谁,只擦了下眼睛,哽咽着抬头便道:“可算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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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麟借着手上那盏防雨牛皮灯笼发出的昏光,照清楚此刻这个坐在地上的女子时,整个人便被心里涌出的狂喜和激动给攫住了。
她此刻的模样极其狼狈,头发凌乱,脸上沾了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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