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两个男子,一个身形瘦削,一个稍显矮胖。
上官莺对这矮胖之人略有印象,那日秦氏陷害她的时候,他也在场,也是他带着那‘奸夫’进来的;还是他,把那‘奸夫’带下去的。
好像,他是管家对吧……
她眼眸微眯了眯,唇角的笑容越发灿烂,眸底却是冷冽一片,却极其巧妙地隐藏在那长而卷翘的睫毛下,让人难窥其情绪。
三姨娘按捺住急切问道,“方管家,可有什么发现?”
“回三姨娘的话,有重大的发现,只是……”管家的话顿了顿,似有些为难地抬头望了三姨娘一眼,又欲言又止勇闯天涯全文阅读。
三姨娘以为是他们查到了在菜肴里下毒之人的蛛丝马迹,想着自己很快便能洗清嫌疑顿时一喜,急切问道,“什么只是不只是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吞吞吐吐像个什么样子?有话你就说!”
“那,奴才就说了。”管家似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来朗声道,“别的姨娘院子里没有什么特殊发现,倒是三姨娘你的院子里侍卫们寻到了明珠十斛、上等锦缎三匹、红珊瑚三盆、黄金三大箱、银子一箱、还有珠宝玉器不计其数,还有老爷珍藏的价值千金的一副《八骏图》。”
三姨娘脸色苍白,哪里还有一丝喜意,指着管家的鼻子,豁然起身,“你胡说!我的院子怎么会有那么多贵重物什?!”
管家悄然一瞥五姨娘的方向,低头道,“奴才句句是真,怕三姨娘以为是奴才作假,这不,还带了一个参与搜院的侍卫前来作证了。”
说罢,朝那削瘦男子使了个颜色。
着侍卫装的削瘦男子上前一步,就要说话。
“三姨娘,可否容我说一句话。”将管家的动作看在眼里,上官莺开口道。
三姨娘急得都六神无主了,一听这话那简直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忙道,“莺姐儿,你说。”
“管家。”上官莺抬眸望向他,柔声道,“府里人都知道,三姨娘执掌府中诸事并不久,最近我整日都在三姨娘的院子里打扰。她即使是从账房污银两,也不可能能弄来这么多的。是不是有人有心陷害三姨娘,知道这次搜院子的事儿才故意弄了这么多东西放到三姨娘的院子里?”
她的话提醒了三姨娘,三姨娘心头立时有了底,先前略显得急促的声音此时也是缓和了下来,“莺姐儿说的没错,我执掌府中才短短数日,秦氏和她手底下的人虽大多都获罪处斩了,但是难保没有她的死忠之人联合其他的人陷害于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五姨娘一眼。
五姨娘心里咯噔一声,旋即脸上神色带了些委屈,“姐姐这话可是言重了,昔日妹妹也是只是向秦氏请安而已,几次偶遇,她未允许妹妹离开,妹妹也是不敢走的。”
“你话儿说得可轻巧。”三姨娘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整个府上的人谁人不知道你二人关系好?不过也枉费她对你的一番疼惜,她身陷囫囵,你一下子就把之间的关系给撇得干干净净,连她上刑场受刑也未去探望,妹妹,你可真善良啊!”
“姐姐你可真是冤枉妹妹了。”五姨娘这下眼圈都红了,捏着帕子拭泪,“秦氏陷害莺姐儿,那是大罪,罪当如此。天子犯法且与庶民同罪,妹妹既心知秦氏不是那等良善之人,又岂会再与她为伍?”
越说,眼泪吧嗒吧嗒直掉,委屈至极。
虚伪!
装病的四姨娘对着演戏的五姨娘翻了个白眼,装可怜掉眼泪的东西最讨厌了!
左手背,忽然一阵剧痛,她疼得‘嘶’地叫出来,右手捂着手背,一滴水悄然沿着手背流下,抬眸,却见对面的上官莺若无其事的在品茶,顿时心头一凉。
“哎哟,我头好疼,雪儿你快来帮我揉揉。”装出虚弱的模样,先前那悄悄露出的生活火虎的劲儿赶紧收了去。
“是。”雪儿应声上前一步,为四姨娘揉着‘疼的头’。
“四姨娘若是身子实在不舒服的话,可先行回去的捡来的麻烦娘子。”上官莺搁下茶盏,抬眸看向四姨娘,浅浅一笑。
四姨娘顿时一个激灵,饶是性子单纯如她看到那一双冷冽的眸子也是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有所指――要想待在这看戏,就好生装你的病,不然就走!
“老毛病,没……什么大碍的。”四姨娘声音软糯,一下子连骨头都好似软了三分去。
上官莺收回目光,对犹在拭泪的五姨娘道,“五姨娘莫哭,秦氏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这事也就过去了。现在三姨娘说的事是在府里有人陷害于她。”
说到这里,她偏着头,有些疑惑的目光望向三姨娘,“姨娘,我记得那副《八骏图》是悬在爹的书房里,而那地方只有打扫的爹的亲信和管家能进去,那副图怎么会跑到你那里?”
对!
三姨娘眼睛一亮,是啊,那些财宝的人家可以说是她中饱私囊,但那副什么《八骏图》,她连看都没看上一眼,而她的人也没法子靠近那,没有他人的栽赃陷害,那幅画还能自个儿飘到她院子里来?
再笨的人面对自己受到诬陷可能会死的情形下都会爆发出无限的潜力,从脑子里想出种种曾怀疑的借口为自己脱罪,而这三姨娘还是个有点小聪明的,脑子几转,终于给她想出了一个重大的线索来。
“管家!”
她抬头,冷冷的眸子瞪着垂手而立的管家,“我记得,昔日秦氏执掌府里诸事的时候都是你在协助她的吧!而且我有印象,你的妻子还曾是她手底下的丫鬟,你女儿生辰之时她还曾送过一柄玉如意给你女儿。那一日我的一个大丫鬟可是亲眼看见你、秦氏、五姨娘在那说得欢畅。”
“姐姐……我……”五姨娘眼见着火就要烧到自己的身上,就想辩解。
“你先别装可怜,听我把话说完。”三姨娘打断她的话,看向上官莺,“莺姐儿,你回答姨娘一个问题,好不好?”
经过刚才上官莺听起来傻兮兮,却处处都在提点她的一些话,三姨娘显然是把上官莺纳为‘自己人’了,她相信,自己只要是问出问题,上官莺一定会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姨娘问吧。”上官莺点点头,弯唇甜甜一笑,“只要是女儿知道的,一定照实回答。”
“姨娘问你,一旦姨娘获罪,下一个当家的姨娘会是谁?”三姨娘这口气与其是在问,倒不如说是在咬死了栽赃的人是谁,而她说这话时自始至终看着的都是五姨娘,其意相当明显。
上官莺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转头,大眼睛在三位姨娘脸上一一看过去,不负三姨娘的期望,皱眉道,“应该是五姨娘。”
三姨娘看着五姨娘那一瞬间灰白的脸色,喜在心里,故意问道,“莺姐儿,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这么认定?”
“那我就说了。”上官莺掰着指头,“按进门的顺序排的确是四姨娘在先,可是现在四姨娘身患重病,爹也不好让四姨娘拖着病重的身子去打理府上诸事啊!而且府上很多人都说五姨娘识大体,又精于织绣,哦,对了!”
她忽地一拍脑袋,眼睛晶亮地看向五姨娘,“五姨娘,前些日子爹还跟我说用我的名义开的绣庄生意渐好,却欠缺值得信任管事儿的,五姨娘你是自家人,又贤惠,爹打算让你去管理庄子呢!我听爹说,那庄子虽然不算大,但卖的东西胜在精致,日进斗金也是可以的。”
五姨娘此刻的脸色已经是白得不能再白了,若是私底下上官莺对她说这番话,她定是欣喜不已,乐得接受。可是现在,在这样的情形下,她说这些岂不是坐正了她因想谋夺府邸的权利,而陷害三姨娘于不义的事实?
糟了!
她心里一阵阵慌乱,却不得不强撑着冷静,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姐姐,老爷从未与妹妹提起过这事,且姐姐也知道,妹妹只精于刺绣女工却不擅长交际,面对生人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的贤侄你好。即使是老爷让妹妹去那庄子管事儿,妹妹也决计是不能胜任那差事的。”
“妹妹这话可就错了。”三姨娘已经是认定五姨娘就是害她之人,好不容易抓到她的把柄,不狠狠咬住她,她又怎能为自己脱罪?
当下,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刚出生的孩子,你见过他们走路吗?”
和管事的一样,没有人是天生的管家,那都是后天培养起来的。
五姨娘见三姨娘摆明是一口咬死自己,心中是又悔又恨,眼角瞥向离她座位边不远的柱子,心里顿生一计。
她哭道,“姐姐,妹妹真不是那等指使管家去偷画加害于你的卑鄙小人。若姐姐不信,妹妹愿以死以证自己清白!”
说完一丢帕子起身,小跑几步就要往那柱子上撞去。
三姨娘巴不得她就这么撞死得了,上官莺却是叫道,“不好啦,五姨娘,你别做傻事啊!”
五姨娘根本不是真心想死,一听这话,悲泣道,“莺姐儿,除了死,姨娘有何办法证实的自己的清白?那些陷害的卑鄙之事,就好像脏水沾上后污了名声,姨娘又有何颜面去见老爷?”
说罢,又要去撞。
“管家,你,你快拦着啊!”上官莺大叫出声。
侍卫上前一步,将五姨娘拦住,身子挡在柱子前,不让她寻短见。
三姨娘见五姨娘是不可能撞死了,出来打圆场道,“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待到这事查清楚了,若是真的冤枉了妹妹,姐姐也是会登门向妹妹赔罪的。”
上官莺眼圈红红,略带哭腔的道,“五姨娘,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愿姐姐能公正些。”五姨娘踉跄着回到自己的位置,像是怕人看见她哭泣的模样,侧过身伏在椅背上嘤嘤啜泣,纤瘦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看起来真是柔弱至极。
“三姨娘,再问问管家,可……”上官莺的话还没说完,三姨娘脸色突然一变,忽地干呕起来。
“三姨娘,你这是病了?”上官莺看着面色苍白的三姨娘,惊疑不定的问道。
“我……昨夜醒来发现没盖被子,想来是得了风寒。”三姨娘咽下心中突然升起的不祥预感,顺着她的话,扯了个谎。
“那可要早些叫大夫。”上官莺急道。
“只是小风寒,不需要请大夫!”三姨娘脸上隐约有一丝恐慌闪过,上官莺的话刚说完,她便迫不及待的道。一说完,看见屋子里其他几人各异的脸色,终于意识到自己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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