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仪锦楼灯火通明。
虽说大彩头――花魁瑶姬的入幕之宾已经有了人选,男人们也自然不会放过多看她几眼的渺小机会。
他们总爱掏腰包花钱分享女人,因为是妓,谁都能看得。而不花钱分得的女人就是偷了,更刺激,不过风险大,容易产生不好的社会影响,所以相比之下,勾栏院显得坦荡得多。
勾栏院的欢场之名,是男人取的,商女把压在她们身上的那些男人叫做恩客,实在是悲凉得紧,只是服务业古来就如此,伺候好了,即便把你捧上天,也不过是条摇尾乞怜的狗。
瑶姬曾想过不做这样的狗,不过后来她明白若是不做狗她便不能活。
欢场里的女人又有几个是自甘堕落的?卫道士们白天说她们人尽可夫,夜里照样来此寻欢作乐,用那捞过鸡爪的油腻腻的手揉搓她们的身体,一边说带着膻骚味的荤段子。
你若恶声咒骂他,便是一个抡拳,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就算打落半颗牙还不能吐,因为在他们眼里,你一身狐臊,连个草包都算不上。可你若眉目含春地娇嗔骂他们不要脸,得来的却是银钱赏赐,虽会伴着黄牙和臭烘烘的口水,色眯眯地说着他们还能做更不要脸的事。
生意谁不会做,久而久之,你忍了命数,唯有让自己掉到钱眼里,才能好过很多。
瑶姬虽多少算个雅妓,却明白自己终究还是会有卖身的那一天。想要不再与这些伪君子们打照面,唯有存够了下半辈子的营生才是正经。
她从来不会幻想有一天能遇到什么良人,即便有个男人肯娶你过门,漂白的那日你便在那个宅子里低人一等。生了儿子的熬到丈夫死了才是个头,生不了儿子的还不如投井来得痛快。
青楼里的姑娘,本就没有后台,干了洗衣煮饭的活,说好听了是洗净铅华,说难听了就是变成了黄脸婆。刘邦的李夫人说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迟,基本就是这个道理。
瑶姬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在眉间贴上金箔花钿,檀口微微扯开,扯出一个自觉还不错的媚笑。延桐拿来一件水红色的裙衫,她摇摇头道:“换那件纹天青葵花的白纱裙罢。”
延桐撇撇嘴,“那身是不是太素了?今天小姐你可是花魁呢,出场自然要艳惊四座的。”
“男人都只喜欢两种女人,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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