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来了精神,直愣愣看着皇后,皇后直起腰板问,“什么时候发作的,怎么这会儿才来回禀?生的是什么?母子均安吗?”
太监答道,“回主子,懿主儿二更着床,怕扰娘娘清梦,等孩子落了地才来报信儿。是位小阿哥,母子均安。”
宫妃们脸上的表情一时难以描述,这众生相,比台上唱戏的还要精彩。素以往上看,皇后倒是很欢喜的样子,点头道,“万岁爷子嗣本来就单薄,今儿又添一位阿哥,真是天大的好事儿!赶紧让内务府写折子快马送万岁爷御览,也不知道这会儿走到哪里了,洗三赐名恐怕来不及了。”
她松口气,宫里添丁,不论谁生的皇后都喜欢,她这样宽宏的人没能有自己的孩子,真是老天爷不开眼。再转回头想,自己确实很有私心,听见懿嫔得了儿子,不像别的主儿似的怅然若失。既然是儿子,皇后养在身边也好解闷儿。眼吧前的不抓,没有死等她的道理。她也想过,生了阿哥记在皇后名下,对孩子前途有好处,至少将来封王是不成问题的。皇后不说没心机,好歹品行端正,也能教养出好苗子来。硬要比较,托付皇后比托付别的嫔妃靠谱一万倍。当然这是站在旁观的角度上分析,真要把个大胖儿子送人,做妈的难免舍不得。她一个人独处时掂量,将来轮着她生,不要小子要个闺女就齐全了。公主也金贵,还没人争,踏踏实实的自己带大,那天伦才叫人羡慕呢!要是个儿子……说实话,谁心里没有点小算盘?她也奢望十个月时间里能有意外的转机,比方说万岁爷瞧着他们的情分,或者再遇上点别的什么机缘。就跟阎王爷翻生死薄,有两页粘在一起没捻开似的,划拉过去了,死里逃生至少再活二十年。
人生一世,各人有各人的执念。有的爱富贵,有的爱权势。她就是个小家儿气的穷丫头,只图温饱不求上进。话说回来,做她的儿子大概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吧!
她自己琢磨得挺高兴,一眨眼请安的都该散了。随大流蹲福退到殿外,兰草和鼓儿上来给她披鹤氅,她紧了紧带子,慢悠悠踱下台阶。开春了,逢着天儿好,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这么散散挺好,也没传肩舆,沿着宫墙根儿往南,边走边对身边人说,“园子东边有一路空着,咱们想法子弄点丝瓜籽儿来,搭上架子,夏天在底下抹牌也挺好玩。”
“主子想得真长远,这会儿还冷得捂汤婆子呢,怎么霎眼就预备过夏天了?还说来牌,您认识牌吗?给您一只带鸟儿的,您知道这是什么?”
素以看了鼓儿一眼,“我不认识不能学吗?要学玩儿的东西我可是行家,当初我哥子带回来一把西洋小鸟铳,我三下两下给拆了。拆了还能装上,装上接着能打,你们说厉害不厉害?”
两个丫头使劲捧她,啪啪的拍巴掌,“主子您太厉害了,玩儿上头您是祖宗。”
她得意的拱拱手,“好说好说,最近我有个打算,想学纸牌算命,据说很准呐!等回头学会了,你们挨着个儿找我算命来,我不收钱的。”
大伙儿都很高兴,一路插科打诨出了夹道。到敷华门拐弯,走了两步看见前面有抬辇停着,素以不认人,抬辇的靠背也高,光看见那位小主把子头上的络子在西北风里飘荡。
她拿眼神询问兰草,兰草凑到她耳朵边上说,“那是延禧宫的静嫔,这不前不后的,是在等主子您?”
素以有了防备,再往前也很从容。等到错身时不过请个安了事,没想到静嫔叫住了她,“素妹妹且留步。”
她脚下顿住了,满面笑容的回过身一蹲福,“听静嫔娘娘示下超级贴身保镖全文阅读。”
静嫔下了辇,三寸金莲一拧一拧的走了两步,裙摆下露出两只尖尖的鞋头,看着有点瘆得慌。素以悄悄的想,这么小的脚,要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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