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秋努力睁开眼,模糊间没看到光亮,这么一想,心神便有些清醒过来,立时想起时瑞还睡在身边。
探进被窝摸了摸时瑞的手脚,冰冷一片,朝秋心惊,这夜里拢着时瑞睡,他都没有暖和起来。
朦胧中,时瑞又打了个颤子,似乎在低低哼着疼。
朝秋凑过去轻声问道:“时瑞,哪里疼,告诉姐姐,姐姐给你呼呼。”
可时瑞有些迷糊,只顾着蜷起身子,力气都用在握拳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低低嚷出声。
可朝秋还是听懂了。
头疼?背疼?有些冷?
朝秋望了望窗外,微弱的月光,偶尔的虫鸣。
“若是不发热,喂些开水也好。”朝秋起了床,倒了一杯茶来,把时瑞叫醒,慢慢地喂下。
时瑞只喝了半杯就觉得难受,朝秋也不硬灌,就躺下来,把时瑞抱在怀里,一边抚着他的背,一边哼着歌。
这样半哄半睡,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从惊梦中醒来,她才发觉天已经微亮了,看来也只睡了一个时辰而已。
朝秋偏过头去,看看时瑞怎么样了,摸了摸额头,暖是暖和一些了,只是觉得有些偏高。她怕自己的手不准,就用额头抵过去试了试,似乎差不多。
恰好时瑞迷糊地醒过来,朝秋笑道:“小时瑞,饿不饿,是自己起来吃早饭,还是姐姐给你端来?不过要先洗漱哦。”
时瑞嗓子有些干涩,这样一夜睡下去身上有了些力气,本想自己撑起来,可还是觉得有些背痛,嗫着小嘴道:“时瑞不想起来,也不想吃。”
“吃还是要吃一口。姐姐给你盛米汤喝好不好?”
朝秋起床穿好衣,想要再伸手摸摸他,这时屋门敲了几下,看影子应该是爹来了。
朝秋回头应声:“爹,门没锁,推进来就行,时瑞也醒了。”
楚明泉几步走到床前,一手探到时瑞的额头上,不觉得烧,点点头。对着时瑞道:“还难受不?”
时瑞懒洋洋的,不爱说话,朝秋便把昨晚到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复又加了句,“要不还是请郎中来看一看,这小病得仔细看好,可不能全靠养着。”
楚明泉也晓得这个理,“那吃完了早饭。爹去把徐老郎中叫来,还是抓副药吃,早些好才行。”
昨日宴席剩下好些剩菜馒头,基本上都叫媳妇子带归家去,再说朝秋家里也不习惯吃桌上剩下的菜,这样做了人情也好。
馒头倒是有的。就着酸菜酸瓜,还有一大锅蛤蜊粥,又另外煮了米汤给时瑞喝下。
这么一来。天就大亮了。
等时瑞稍稍有些力气,徐老郎中这才被楚明泉请过来,望闻问切一番,徐老郎中仔细想了想,又问了一遍九州风云乱。“哪里还疼?还呕心不?”
时瑞只觉得浑身没劲,不想动一根手指头。可身上又有些刺痒,他摇摇头,只说没力气。
徐老郎中想了一会儿,伸手探了探脉象,“这看样子风寒入体,还未化去。一寒一热交替,虚脱乏力,都是这些症状。可脉象里又有些奇妙,我也是老了,把不出什么来。明泉啊,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让城里的大夫给再把一下脉。若只是小儿风寒,那就没什么,好好养着不要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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