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倒是没见过。二舅还在的时候和他交情不错,二舅过世后,他和章家的来往就很少了。”他也只是听舅舅说过,谢半石出身书香门第,但到祖父那一辈,家里已经很落魄,谢半石从十几岁起在上海卖画,后来和二舅因画结识,成为好友,二舅资助他去法国上的学。
“你家故交简直满天下。”
说归说,但谢半石毕竟是个没接触过的人物,他们也没深入聊太多,冒冒可能有点困了,靠在爸爸身上打呵欠,陈安修也就停了话头将他抱在怀里拍拍,车子在昏黄的路灯下静静向前滑去,车到镇上后,外面的灯光又明亮一些,这个时间点了,镇上的很多店铺都关门了,只有一些吃食店,旅馆和超市还开着门。
路过牛肉店的时候见还开着门,陈安修想起之前在这里订的牛肉丸子,就和章时年说在店门口停一下,本来想将冒冒交给吨吨抱着的,但他一动,冒冒就醒了,见爸爸下去,他也要跟着。
天晚了,外面很冷,陈安修给冒冒拉拉围巾抱他下来,又对吨吨说,“你没穿羽绒服别出来了,我过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你想吃点什么吗?”
“买点牛肉干吧,家里的快吃没了。”
“那好。”陈安修给他关上车门,驾驶座的章时年也跟着下来了。
两人领着孩子进门,店里这会已经没客人,店老板是个叫鲁山的六十多的男人,正在擦拭清空的熟食柜台。
“鲁大伯。”“爷爷啊。”爸爸喊人,冒冒也跟着喊。
鲁山一抬头见是他们,就笑道,“是冒冒和爸爸来了啊,快进来坐。”
“大伯,你忙着呢?这柜台还要天天擦一遍吗?”
“放的都是吃的东西,还都是油,一天不擦,两天不擦,就擦不出来了,你是来看牛肉丸子的吗?你放心,肉都腌上了,我带你进去看看,明天早上就给你做,中午之前能送过去。”
陈安修的小饭馆里自从做了炖锅,对各种丸子的需求量也大增,他先前也想过自己做,但是费人力不说,做出来的味道还不如人家这些有祖传手艺和秘方的,特别是鲁家的牛肉丸子是秋里镇上的一绝,连三爷爷都不得不承认做不出人家那味道来。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大伯,就是过几天,我那山货店不是要开业吗?这两年光知道忙了,也没请街坊邻居的吃顿饭,开业那天,我想请大家伙过去吃顿饭,我爸爸也是这个意思,到时候你家的牛肉丸子肯定不能少,先过来提前和你说一声,那天再比平日多要三十斤。”
鲁山拿过一个本子记上,“行,行,你尽管放心,我明天和牛肉厂要肉的时候多要点就是了,你那山货店这么快收拾好了?你这孩子做事还真是利索,说盖就盖,盖好了就开业。”
陈安修笑说,“手头上事情一堆,我也是瞎忙活。大伯,你这里的牛肉干还有新做好的吗?”
鲁山应着领他们往里走,“有,有,都在里面的架子上放着,五香,原味,香辣的都有,还有这老汤泡的牛蹄筋和酥锅也是今天刚拿出来的,你想要什么,自己尝好了,自己装,袋子都在这桌上放着。”
里面是个很大的储物间,放着高高低低的不少架子,各处都收拾地很干净,不光是吨吨,就是陈安修也很喜欢他们这里的牛肉干,这是他们当地的黄牛肉做的,肉干吃着有韧劲,但不会很干很柴,还有点润润的口感,又不像是超市里的牛肉干,吃到嘴里都是调料味。
陈安修从架子上的大托盘里捏了一块不大的,一撕两半,他自己尝了尝,另一半很顺手地递到章时年的嘴边。
冒冒一看爸爸吃,他也要,陈安修弹一下他脑门说,“这个你嚼不烂,待会给你买别的。”
鲁山是知道陈安修和章时年关系的,但是亲眼见到两个男人这么亲昵,怎么说呢,尽管上佳的皮相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这种不适感,可他还是不习惯,就顺势说,“这里面东西太多了,我带冒冒去外面等着。”陈家的这三个孩子,他认识很多年了,知道都不是那种逮着免费东西吃没够的人,所以也很放心陈安修留在里面自己装。他又和冒冒说,“走,爷爷带你去吃别的。”
陈安修知道镇上这些做吃食生意的,如果带孩子上门,都会给点添头,不多,就是那么个意思,牛肉店这里,他也来过多次,每次就是给打包捎上两个卤蛋或一小碟豆腐干,所以听鲁山说要给冒冒吃的,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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