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少,现在还愿意带徒弟的就更少了。而且这老师还不好离着太远了,要是只拜师,一年到头见不上两次面也是白搭。
“恩,你们留意着,我有时间也帮你们打听一下。”老爷子说完这些,留陈安修一个人在里间挑拣,自己就先出去了。
陈安修看他重新回到书桌那里坐下,老爷子最近好像在整理章慎之的画作,打算出本纪念画册,他很看重这件事,每一张画都是亲自挑选,再三斟酌,有时候还会对着一张画一坐就是大半天,神情有时凝重,有时又像是充满怀念。陈安修觉得在这里的老爷子也和在章园里的不太一样。在章园的时候,他儒雅大度,风度卓然,是个受人尊重的长者,在这里的时候,他更多像一个普通的老人,有自己的爱好,会流露更多的个人情感。
在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这位老人的名字,不仅是他,大概学过历史的中国人很多都知道。不管以后怎么样,从以前到现在,章家的名气要远远盖过季家,知道章谨之的人也比知道季仲杰的要多得多。但在认识章时年之前,章谨之只是一个遥远的符号,和他的生活毫不相干,就是知道了这位是章时年的舅舅,在祭祖之前,他对这人也没有切实的感觉。同样是章时年父亲的角色,这人和季家老爷子的性格截然不同,并不难相处,也并不容易让人亲近。大多数时候,其实他都猜不透这位老人在想什么。章时年说平常心对待就行,他尽力去做,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内心里他好像很难将这位老人当做普通的长辈看待。
老爷子整理画作的时候,都不允许人打扰,不过陈安修见他坐在那里许久没动,就大着胆子给他泡杯茶放到了桌上,“您歇歇眼,喝点水吧。”老爷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伸手取旁边画纸的时候就碰到水杯了,眼看着杯子要倾倒,陈安修连忙伸手挡了一下,滚烫的热水洒在手背上烫地他咧了咧嘴。
这时老爷子终于看到他了,“怎么样,烫着没有?”
陈安修这会脑子大概也被烫到了,甩着爪子,张口就说,“还行了,没烫熟。”刚送进来的热水,他这不是自找罪受吗?没事献什么殷勤啊。
老爷子见他手背上烫红了一片,“书先别挑了,快去让小王给你看看。”
陈安修知道老爷子口中的小王是他的专职保健医生,不过这点事情哪用得到医生的地步,他自己搓了两下说,“没事,没事,皮糙肉厚的,我去泡泡凉水就好。您忙着。”他嘴上说地轻松,往外跑的步子却一点都不慢。
见他这副毛毛躁躁的样子,老爷子摇摇头也笑了,毛躁是毛躁点,但不管遇到什么事,他倒是很少见到这人坐在那里垂头丧气自怨自艾,每天都看着精力充沛,精神头十足,大概没有人会真的讨厌这样一个人,他也不例外。
老太太在外面看到陈安修急匆匆跑出去,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就领着冒冒进来打算问问,进来意外见人心情还不错,“什么事情这么高兴?我看安修跑的那么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冒冒喊他,他也没顾上回头。”
冒冒刚刚在外面刨土,刨地满身自己满身也是,老爷子蹲下给他拍拍,嘴上回答老太太,“水杯倒了,烫着手了,应该问题不是很大,他们出来这么久,我估摸着他们过几天也该回去了,他们走之前,趁着元年他们都在,一起来家里吃顿饭吧,回国这么久了,一家人还没好好坐在一起吃过饭。”
方碧凝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章家人多是不错,但真正算得上亲戚,需要格外看重的并不多,其余的,应酬一下就好,并不需要费太多心思,“怎么想开了,我还以为你真要安修这么回去呢。”在外人的眼中,认了吨吨冒冒,可不代表着就是认了安修。
“将来的事情还未可知,起码他们现在在一起,也打算认真经营这段关系。”愿意一起来面对他,也能为彼此忍耐,虽算不上有大本事,品行总还不错,“老四愿意信任他,我们也不妨继续再看看。”他也没想到老四就这么直接把人推到他面前,不知道是太相信自己,还是对陈安修太有信心。
“这算是认可了?”
老爷子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说,“暂时先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趁着没人注意,又瞅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