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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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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照片给他看过。

    吴峥嵘惊喜地赞叹,“吨吨记性真好。”他刚才也不过是试探问,没想到孩子真能光看照片就能记住人。

    陈安修在旁边臭屁地加了一句,“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吴峥嵘也不理会他,径自和吨吨说,“几年没见,吨吨都长这么大了,吴叔叔给你带了礼物,都放车上了,一会拿给你。”

    “谢谢吴叔叔。”

    吴峥嵘拍拍他的肩膀,“乖了。”一转眼,终于看到跟在吨吨旁边的小胖子,就问陈安修,“这是谁家的孩子?”

    冒冒在陈安修开口之前,先过去抱住他的腿软乎乎地喊,“爸爸。”

    吴峥嵘怔愣,“你小儿子都有了?真够速度的。大队长怎么一点都没和我提,让我看看这胖小子。”他把人从陈安修身边抱过来,又问,“叫什么名字。”

    陈安修回说,“叫冒冒。”

    “你叫冒冒啊?”刚才没看仔细,这下抱在怀里仔细瞅瞅,眉眼间还真能看出点陈安修的影子,不过比陈安修可爱多了,肉嘟嘟,白白嫩嫩的,吴峥嵘忍不住伸手想碰碰孩子的脸,冒冒瞪着眼睛看他,两只爪爪抓住他的手指不让碰。

    “这小子一点都不怕我,我家里那几个侄子侄女,一到我手上就哭个不停。”吴峥嵘爱不释手地抱着逗了会,见冒冒想下去玩,就将人放下了。

    陈安修打发两个小的去里屋玩,趁着吴峥嵘上厕所的时候,给章时年打了个电话。

    章时年在电话那边拧了下眉,“战友吗?我今天可能没法回去,明天再见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他要在这里留四五天,晚上别忙到太晚。”

    章时年的唇角勾出些笑容,应道,“恩,知道了。”

    “那你忙吧,我挂了。”

    吴峥嵘上厕所回来,得知传说中的弟妹今晚不回来,直夸陈安修心大。

    陈爸陈妈知道陈安修的战友来家里了,送走陈建红她们,就直接过来了,倒是弄的吴峥嵘怪不好意思,拉着陈爸陈妈的手一个劲说,“本来这次是探望陈叔和林姨的,顺带认认门,你看,我这还没过去,反倒让你们二老过来看我了。”

    陈爸陈妈都不是那种事事要规矩的人,对这种小事根本不在意,吴峥嵘又是个爽朗的性子,所以虽然是初次见面,意外地居然很合得来。

    晚上一家人就在这边吃的饭,陈妈妈张罗的饭菜,陈爸爸特意回家拎了瓶好酒过来,吴峥嵘的酒量是真的好,不像陈安修一样是虚报的,和陈爸爸对饮了一瓶白的,还自己喝了四五瓶啤酒,也仅仅是脸红了红,陈安修知道自己的那点酒量,没敢喝太多,不过耐不住劝,又是在自己家里,就少了些顾忌,陪了两瓶啤酒,不过一直到晚饭结束,理智还算清醒。

    陈爸爸也还好,他酒量本就不错,那瓶白酒大半让到了吴峥嵘的肚子里,饭后他也没让人送,从这边拿了个手电筒,就和陈妈妈一路溜达着回去了。

    今天家里有客人,冒冒兴奋地蹦跶了半天,吃完饭不久就渴睡了,陈安修怕他积食,带着人在院子里凉快半天,这才把他放回自己的炕上,让吨吨陪他睡觉。

    陈安修转身出去后,冒冒可能又不太困了,扭股糖一样在哥哥身上翻来翻去的,吨吨伸腿把他压住,又从旁边的抽屉里拿一叠画纸出来,“上次讲的是海獭。”吨吨翻翻标记好的图画,“今天讲小鲸鱼的故事,从前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生活着一群黑色的鲸鱼,有一天两个鲸鱼爸爸出门了,家里就只剩下大鲸鱼哥哥和小鲸鱼冒冒,他们是两只漂亮的鲸鱼,身上长着白色的圆圆的花纹,小鲸鱼冒冒不听哥哥的话乖乖睡觉,然后就被一群白色的鲨鱼抓走了……”

    冒冒在哥哥怀里拱拱,“啊……”

    吨吨拍拍他的背,“大鲸鱼哥哥就追上去问,你以后会听哥哥的话吗?小鲸鱼冒冒就哭着说,我最喜欢哥哥,最听哥哥的话了,大鲸鱼哥哥就游过去,一口咬在鲨鱼的肚子上,又过来一个,又咬一口,大鲨鱼哥哥的牙齿又大又坚硬,鲨鱼们就这样都被打跑了……”

    陈安修止住进门的脚步,笑着摇摇头将门关上,吨吨的故事永远这么简单又粗暴。

    吴峥嵘跟在身后也跟着听了一点,此时摸摸下巴点点头说,“黑色的鲸鱼,有圆圆的白色花纹,虎鲸吗?那确实能击败白鲨,但如果是一群白鲨的话,就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你还和孩子较真了。”

    吴峥嵘哈哈笑,“那不是我的小鲸鱼侄子们吗?我要这么一双儿子,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那你也得先要人肯嫁你才行。”

    “你都有了,我这次回去就加把劲。”

    陈安修懒得理会他,找床干净的夏凉被出来,将人安置在家里空着的房间里,不过两个人都没什么睡意,就半靠在炕上说话,说到后来,口渴了,吴峥嵘就提议再喝点,陈安修这会可能酒意也上来了,胆子比较肥,答应的比他还爽快,直接去把今晚喝剩下的还有冰箱里的存货都抱过来了,边说边聊,不知不觉间就将十来罐啤酒全部报销干净了。

    陈安修不用说,这下就连吴峥嵘也起了酒意,聊着聊着就少了顾忌,“安修,你还记得咱们走了的那些兄弟们吗?都六年了,要说这些年,我也目睹和经历过不少生死,可有时候晚上一闭上眼睛,还是会想起他们,无论多么美好的记忆,最后总会切换到那一幕。”封闭的船舱,刑求过后残缺的肢体,满眼的血腥,垂死挣扎的呻,吟,昔日最亲密的兄弟以一种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惨烈呈现在他们面前,那种视觉和心理的冲击,大概他这一辈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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