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妈,你明天可千万别在楼南面前提糖果,我怕他当场崩溃。”楼南说到做到,真把糖果一个人留在美国了。
“我记下了,就是以前糖果三五不时的来,又喜欢和冒冒挨在一起玩,现在这一走两个多月,还挺想他的。”
大概没人比楼南更想吧,要说楼南也是个狠心的,据说他走的那天被糖果发现了,糖果追在后面哭地声音都没了,愣就没留住他,之后的一个多月,糖果每天晚上都在电话里哭着喊找爸爸,他也没松口过去接人。就是这样一个人,前些天来家里玩,被冒冒一句“果果”喊地当时眼圈就有点红。
那天冒冒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糖果了,见楼南他们一下车,自己就抱着糖果送的小马扒拉扒拉地过去了,对着车门就喊,果果,他以为糖果在车上没下来。其实冒冒发的这个音很不准,听起来不像果果,更像躲躲。但大家都能看明白他是在喊糖果,就是这么一个模糊不清的音,就让楼南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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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时年是在三月底回来的,那天是周末,陈安修开车带着陈妈妈还有两个孩子去了林家岛看祭海,祭海是上午举行的,家里有船的人家,每家都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摆上大花饽饽,整头猪,整条鱼和整只鸡,祭海的时候,鞭炮和烟花是必须有的,之后还有各种扭秧歌,踩高跷,唱大戏的戏班子,沿途还有不少人挑着东西来买的小摊贩,陈安修小时候是在林家岛长大的,这样的场景已经见过无数次,但现在看看依然觉得很热闹。
中午祭海结束后,各家的供桌也跟着往回搬了,冒冒一眼相中了一家桌上颜色艳丽的花饽饽,主人家大方的揪了上面的一个用西红柿染的小金鱼送给他,还揪了一朵面荷花送给吨吨,但在送东西的时候,那人目光落在他们后面,明显就是一停顿。
陈安修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章时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休闲风衣,他拍拍手,吨吨先反应过来跑过去的,冒冒一扭头也看到了,就爸爸爸爸地摇晃着他肉嘟嘟的小身板往那边跑。
“不是说晚上才能到家的吗?”
“事情提前结束就早点回来了。”
林长和转头想喊陈安修帮着把家里那头猪抬回去的,一眼就看到矗在那里招人眼的一家四口了,“这么多人呢,也不知道收敛点。”
林长顺正准备把鱼裹起来抱着,闻言也朝那边看了一眼笑说,“收敛不收敛的,还不都一样。”小岛就这么大,岛上的人几乎全部都互相认识,章时年来了不是一次两次,现在谁不知道他和壮壮的关系。
林长和摇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接受不代表心里没别扭,他家壮壮好好一个男人,到头来要给另外一个男人生孩子。他们林家是欠谁了,前有一个长宁,后有一个壮壮。
与此同时在北京,章时年前脚一走,季君恒后脚带着几个人就把跟踪的人扒出来收拾了。
章时年被人跟踪的事情,他不在意,不代表着季家同样可以无动于衷,发生他们眼皮子底下的这点事,只有想管和不想管的分别,说是一点不知情,对于一个稳定发展到三代并有希望登顶的家族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了。
不管是有人真的不知死活还是打头阵试探虚实,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选了不太合适的时机和非常太合适的目标,这件事不用季方南出手,季君恒出头就足够了,他不在体制内,有些事情做起来倒比家里其他人趁手许多,但谁都明白,这或许仅仅是个开始,而不是结束。
卫林隔着窗子看看对面屋里被揍成一团烂泥的两个人,“啧啧,都打成这样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季君恒双手交叉地坐在凳子上,身体微微前倾说,“随便找个路边丢出去。”
“不审?”
“审了他们也不一定会说,说了也不一定是实话,何必浪费时间。”
“不会是陆家?”
季君恒转转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地说,“陆家现在最想做的应该是从这漩涡里跳出去吧。”陆家现在的前景可不怎么乐观,想到什么,他瞥一眼卫林笑道,“怎么,小叔那边的教训还没够?”还敢提陆家。
卫林暴起,狠狠踢一脚凳子说,“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原先不知道的,后来也猜到了,早和你说过,安修和我们不一样,别把他牵扯进来,你非要试试才甘心,小叔对你,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卫林朝他翻个白眼,但无法反驳。
作者有话要说:糖果扔到美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