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叫我,这声音倒也有几分熟识,待我回头时,一顶官轿旁站着陶府的家丁鲁大:“三小姐,老爷在轿里呢,让你进去……”
看来事事无绝对,还在为自己的桃花运高兴呢,立即就有一个爹出现,肯定少不了被他骂上两名。我上了官轿,陶百通目不转睛地看我了几秒钟,“瞧瞧你这丫头,怎么又溜出来了?”
我没有抬头,只是用手揉挫着手里的绸帕,要骂就骂呗,懒得理你,不就是一个五品侍郎吗,至于那么严肃,还要不要活了。
“朵朵,你该明白你娘的苦心,知琴、知书都在习练礼仪,不可以调皮……”
真让人坏心情,按照陶夫人的训练法子,等到秋天遴选的时候,我们姐妹三人早就变成一个模样,一样的坐姿、一样的笑容,这还有什么乐趣,休想,谁也休想把我变成另外一个人,我就是我自己,我喜欢现在的自己,快乐的、顽皮的,一个二十三岁的灵魂寄托十五余岁的少女身体干嘛不好好玩,好好乐呢?
“爹,我新近作了一首词,你听听看!”我打断他的话,沉思片刻,得好好骂他,一个大男人整日絮絮叨叨烦不烦人,“落花流水春已去,绵绵细雨使人愁,欲偷玩,声声更鼓扰人眠,睡不能睡,玩不能玩,还听鼓暮晨钟把经念……”
“调皮丫头,居然开爹的玩笑……”陶百通扬起手,并没有打,而是一脸笑容,对我他总是特别的偏爱。
“爹……人家在外面呆了十一年,路上又走了两个月好不容易与你们相见,你天天逼人家学什么礼仪,哎呀,你和娘还真是的,常言还说春花秋月各不相同,你们又何必非得把我弄成一种性子的人……”我撒着娇,倒在他的怀里,“爹,你回去跟娘说说,我就免了吧,等到明年春天我真的就十六岁了,这种姿态都走了十几年了,改不过来了……”
“唉……真拿你没法子!”“只是你娘能不能说得通,我可不打保票!”
什么话,他到底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家之主,娘哪有不听他话的道理。不是他要我们姐妹三人都参加遴选吗?娘就是因为听了他的话,便火急火燎地训练我们,把个好好的陶府都变成深宫大院了,两个姐姐平日说话低声慢调、柔不拉几的,我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想起来就肉麻。
娘本欲骂我,见我与爹一起回来,忍了一忍终是没有说出口。我侧头一看,两位姐姐还在嬷嬷的带领下练习步伐呢,每走一步都摇晃着屁股,我“扑”便大笑起来,“爹——你是男人,你会喜欢她们那样子走路吗?合适吗?”
金氏瞪了我一眼,倒是陶百通回过身子,认真的注视着院里的两个姐姐,轻轻叹息一声:“是不雅观!”
还不雅观,简直就是恶心,摇晃个屁股干吗,不就是勾引男人吗?我还想说,但金氏却一脸怒色的望着我。我拉着陶百通的胳膊低声道:“爹,别忘了我的事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