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没有回答穆尔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说对方是以高价买的名单,价格是多少?”
“千万以上。”穆尔回答。
黎宇煌又是一怔,千万以上,他一个小时前看到安含饴手上带着的车钥匙,明眼人一看就是辆价格不菲的车子,甚至可以称限量版,钥匙才会作成奇特的造型。
他问她时,她没有说具体在哪里买的,也没有说多少钱,难道真的是卖了名单的钱吗?她认识可以称之为神医的维森―艾尔德,和里克尔―霍曼英国公爵,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她用的着卖名单吗?
还是说,这只是障眼法,其实她就是想让他知道,她不会看重那一点小钱,从而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可是她说她们不贩毒,他不知道东方烈焰是什么样的组织,穆尔也只是怀疑她是东方烈焰的人。
或许她根本不是,她知道的太多,对黑道的了解就好像身在其中,威尔逊家族派人来杀他,是她先发现,也是她帮他躲过,两人逃进森林,从而有了现在的关系,对了,她还说过那群名贵狗是用来运毒的,她是怎么知道,不是身在其中,又怎么知道这么机密的事。
傅纬说,美国巨蟹不是还没派人来杀他吗?他们要是提前安排了人在他身边呢?
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现在一一推敲下来,仿佛都有了答案。
黎宇煌痛苦的抱着头,太阳穴隐隐作痛,他不想再去想以前了,愈想愈害怕,心脏愈被狠狠的揪痛着。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在他以为,幸福他也是可以拥有时,为什么又是这样如晴天霹雳的现实。
黎宇煌漠然的性子有个好处,不管他再生气,再痛,他都没用砸东西的习惯,所以现在他的办公桌依然完好。
叶子和火鹰面面相视,见黎宇煌痛苦的表情,他们大概能猜到泄露秘密的人是谁了,但同时也有疑问,心里还是有些下意识的不信,尤其是叶子,她和安含饴呆的时间长一些,对安含饴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她不认为安含饴会为了上千万就把黎总给卖了,要这样,她还保护黎总做什么。
叶子没有动,火鹰走了过去,手重重的放在黎宇煌的肩头,黎宇煌抬起头,深邃里一片不能承受的痛。
火鹰吓了一跳,眼前这个双眼发红,面容痛苦到几近扭曲的男人,还是他所认识的老板吗?他的黎总何时有过如此,面对追杀也能面不改色,现在却因为怀疑心尖上的人,可能的背叛,而弄的自己如此狼狈重生之八十年代。
“黎总,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等安小姐会来,问清楚了再说。”火鹰说道,他心里也是没底,长久在国外的他和安含饴认识不久,而安含饴又不是一个能让人一眼看清楚的人。
他一直还觉得她神秘呢!
黎宇煌疲惫的将身子靠向椅背,漠然回到脸上,但心里的痛并没有因火鹰的话而减轻多少,火鹰不了解她,或许说,连他都不曾透彻的了解过她。
“安小姐,是煌的那个女朋友吗?”穆尔问。
火鹰瞪了他一眼,不现在问你会死啊?没看到黎总痛苦的表情吗?
屏幕上的穆尔被瞪恨无辜,他不知道是谁,所以才问啊!
“穆尔,我们以前的计划作废,另外在想其他办法。”沙哑的嗓音黯沉无力,黎宇煌压下心里的痛,冷然的开口。
黎宇煌说着话时,俊彦上平静无波,仿佛又恢复了漠然的他,只有紧握住椅子扶手的骨节,泄露了人力难以压制的情绪。
穆尔点了点,关了视频,黎宇煌靠着椅背,俊彦上是从未有过的疲惫,挥了挥手,示意火鹰和叶子先出去,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火鹰和叶子都担心他,但又不好说什么,他们心里都清楚,黎总痛苦,名单虽然是导火线,但他真正在意的不是名单,而是安含饴的背叛,黎总是真的把安含饴放在心尖上啊!
不光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想曹操也会到。
安含饴推开总裁室的门,站在门口,见里面的三人面色怪异的看着她,气氛还有些沉重,她没有在意,反正他们三人中有两人冷的像快冰,就火鹰算是正常点吧,常年面对着两块冰块,身上多少也会沾些冷气。
“餐厅里的饭菜没有了,我到外面给你们买的,听说这家餐馆的饭菜不错,我是不知道了,你们自己尝。”径自说着,安含饴把打包来的午餐放到茶几上,把文件推到一边,招呼着三人快过来吃。
黎宇煌看着她因为晒了太阳而有些红晕的脸,心情复杂,熟悉的心痛再一才袭来,他赶紧压制,即使再怒,他也没有虐待员工的先烈,火鹰和叶子跟他一样都没有吃饭,冷冷的开口说道:“你们拿着便当出去吃。”
话是对火鹰和叶子说,深邃眼眸却没有离开安含饴的脸。
火鹰和叶子担忧的看看安含饴,又看看黎宇煌,就是没有动。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冷冽的声音传来,夹着努力压抑的怒气,黎宇煌明白他们的担心,但这是担心就能解决的事吗?他真的觉得累了。
火鹰和叶子赶紧拎了便当就往外走,办公室的门关上,两人反而没有谁说话,一时间陷入死寂般的安静,安含饴的莫名其妙,但她没有问,隐约猜到她走之后出了什么事,火鹰和叶子走是的表情告诉她,这是件大事,并且还和她有关。
她不问,因为她知道黎宇煌会告诉她答案,但他现在只是面色阴沉的盯着她,仿佛在计量和探索什么,这让安含饴觉得相当不舒服,就好似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般。
沉长的死寂蔓延,黎宇煌倏然起身走向窗户,硕长的身影站在窗户边,目光看向外面,安含饴跟着走到他身边。
“怎么了?”安含饴最终受不了这样的死寂,开口问,疑惑的蹙了蹙秀气的眉,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短短一个小时多点,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