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摔死亲子的举动,褒贬不一,但更像是一种威逼。
果真,太上皇没能敌得过悠悠众口,匆匆说了声皇帝仁孝就给传了位。人家当然孝顺,为了老子,把亲儿子都摔死了,能不孝顺?这样的魄力,难道不够做皇帝?但其实,太上皇那会儿也被吓坏了。
今天林沫大闹了一场,不管不顾,冲动莽撞得不像他平日的模样。毕竟,靖远侯无论内里怎样,人前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大冬天地挥把折扇,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漫不经心的鬼样子哄人,像今天这样地激动、不顾后果,还真是把人吓到了。
但皇帝却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当年那么胖的小子,怎么瘦成了这样,只剩了一把骨头了。
拼命压着咳嗽声,以至于整个人都开始轻喘的样子,同皇后每逢七月半就要躲起来念经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这孩子还有气疾,所以什么时候都想着要冷静,不要太生气,不能太有情绪。
这孩子,曾经是他的眼珠子手腕子,只要他在家里,就一定要抱在手上,连皇后想抱都得等着。
即便是九五之尊,也无话可说。
水溶是吓坏了。
他打从宫门口接到林沫起就闷着脸一言不发。这实在是稀罕事儿。虽然林沫也是个健谈的人,但与水溶相处时,一贯是水溶找话说,而今他不开口,马车里就真的沉闷地尴尬着。
最后还是水溶没憋住,伸手要捞林沫的裤管看他膝盖。
林沫却拦着:“并无大碍,不用担心。”
“那你表弟闲得慌抱你出来?你自己没长脚呢?”水溶没忍住,冷笑了起来,“还是你要告诉我,你现在正在装模作样,扮可怜呢?”
“可不是在扮可怜嘛。”林沫道。
水溶立刻说:“那你可太不敬业了,人家方大人可比你可怜多了。”
“可怜没用,管用才行。”
水溶道:“你是什么人?他能和你比?”
的确比不了,无论从哪里来说。
水溶到底是不忍心责怪林沫的,虽然今天吓破了胆子,连北静太妃都没能劝住他,不顾人多嘴杂,执意在宫外头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北静王被靖远侯聘去做车夫了呢。他知道自己今日的举动简直同林沫如出一辙地莽撞,但那又怎么样,横竖也得疯一把。不过疯完了,倒是先心疼起来了,又恐怕林沫担忧,于是劝慰道:“你也别多想,大理寺的本事,你还不知道?这事既然过了皇上的手,自然蒙混不过去的,总会给余家一个交代。”
“我都不指望方大人一命偿命。”林沫道,“能判个流放我就谢天谢地了。”
水溶也无话可说。
判了流放,家里人打点打点,过几年大赦天下的时候――机会也不是没有,至少老圣人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这样的结果,林沫怎么会甘心?
但是他悄悄看过去,林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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