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不好妄下断言。毕竟他杨家投靠之人是皇商。仅此一条便已胜过程记,再别提程记发迹到今日,才有多少时日?”
还以为对面卢家二爷也与自己一般作想,此刻听得提及关键之处,不免也暗自惭愧。到底还是自己见识短浅。确实不该轻易断言那杨家背后的势力。
而这旁座上的卢二爷又怎会不明。想他本就是偏远之地,一小杂货铺中的掌柜罢了。即便已在此前的一年间四处转手贸易。可到底都是些,过手不及百余两的小笔买卖而已。漫说那等皇商之家所能掌握的财力能有几何了?想必就是一般府城之中的大商户,他梁掌柜也不曾见识过一二。
收拢手中折扇,才接着提醒道:“如今既已晓得他杨家背后依傍之人是何等人家,反倒不必太过忧虑了。原先他家在暗,我们在明确实不利,而今却是彼此彼此。”
稍作停顿,轻啜了口温茶,坦然笑道:“算来前年所遇那桩,即便是他家有意主导,也已过了年余,却再未见那旁的动静便可知一二了。或许正因暗算不成,多有顾虑,才不敢再度出手。还需梁掌柜多多留心才好,毕竟秋后我一行便好直奔京城而去,至于归期一事更是尚未得知。”
“卢爷放心便是!旁的小人确实不敢断言,但与我家合作的转手贸易一桩,您尽管安心交于余家二郎就是,小人自当用心看顾。”告辞之后,又由庄上的蔺管事亲自送出院外,不免令梁掌柜是颇感意外。
但本也是那等蠢钝之人,自然已是察觉出此番的不同之处,不免客气问道一句:“不知蔺管事与在下,又何事交代?”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此番主家走的实在太紧,桑园中的产出售卖与商户时,还请梁掌柜从旁帮村一二才是。”
“我道是哪桩,原来是胡管事那头,代在下转告卢爷定将这桩办得妥妥的。”直到转回家中,又与自家娘子说道起今日之事来,不免连连摇头一声低叹:“到底是卢府的老人家,处处都替主家想得如此周全,娘子你说咱们铺子里那两个伙计,可能有这般见识的?”
“那怎么能一样?当家的你自己都说了,那位可是他卢府的老家人了,没这等的能耐,卢二爷又怎会如此看重?”
自己也是讪笑摇头:“果然自打跟着卢家二爷后,我这心也大了起来,今日再被他府上的老家人一叮嘱,愈发是羡慕不已娘娘,皇上已躺倒!也不知哪一日,咱们家院子里也能有这么一位,才是叫人安心万分。”
“寻个老实可靠的还算容易,难就难在既有见识,还有那份难耐的实在是不易找。”也是讪讪一笑,忙又添了一句自嘲道:“即便真寻来了那般的,咱们这般小庙又怎么能留得住?”
这才是关键,自己也是一时艳羡,却从未曾想过这事。那卢府是何等人家,自家不过经营着才两个门脸儿的小杂货铺,又拿什么与那般的大户人家做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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