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就是这桩。这少则每年两季,若是风调雨顺便是多达三季的蚕丝,往后定有不少产出。再添上眼下咱们的那四家佃户,就足有五户人家帮着饲养,只等来日问过了那老农后,便有定数了。”这旁卢二爷话音才落,就见对面的蔺管事已然躬身告退,不等主家拦道已是直奔桑园方向去。
禁不住把急追了两步出来的卢临渊,苦笑一声:“还真是个万事不留待明日的急性子!”
且说那仍旧一丝不苟,坚守在新东家桑园旁的胡老爹,昨儿才应下卢二爷留人的喜讯,今日将近黄昏之际,又闻这等天大的好事。不禁也是老泪纵横道:“老头我真不知该……说来,如今我与家中老婆子的身子骨都不成了,那天间地头上的重活,也都不比当年了。也惟有这采桑养蚕这活计,倒还能多做上几年,只是东家有这二十亩,单我一家哪里又忙得过来哟!”
“不碍,如今我家主子不是又另寻了那四家佃户,这人手一事上倒也不用愁了。只是那几家,怕是多为新手,不知需得多少时日,才能学会这养蚕的活计?”
“不难,不难……。”于是,胡老爹便已忘了,赶在日落之前得往回家转,拉着一旁的蔺管事索性细细说道起,这养蚕的门道来。直到另一方,蔺兰姐弟俩提着晚饭来寻自家爷爷时,那兴奋过头的老农才顿觉,此刻夕阳余晖再以快要没入远处的天际了。
于他而言倒是不碍什么,本就是七月里,只需在那旁粮库中暂住一晚也就是了。如今这天下太平也是无事,家中的老婆子理因不会太过担忧才是。他倒是没客气,抓过蔺兰递给的竹筷,就这海碗便已大口吃了起来。
“这是,拿油炒过的米饭……?”两口下肚后,胡老爹才犹如大梦初醒,不知所措的看向对面的祖孙三人。见对面同样就着海碗,正一脸满足的蔺管事却是面色平静,更是令他吃惊追问道:“咱们这顿得吃了东家多少好油啊?”
被他如此发问,这旁正忙着从竹篮中,取了瓦罐来给两人盛汤的蔺兰,笑着接道:“不碍的,胡爷爷你尽管安心,若是不够,我还与你们带了一盘凉糕在。”
边说着,另一旁的蔺竹已是应声,朝自家阿姐点了点头,伸手帮着拿出那盘,刚才还被镇在井里的凉糕来:“是掺了车前草做的,二奶奶说了让饭后,稍歇上一歇再吃才好,莫要贪凉,小心吃坏了肚子!”
“那是对你这个小馋猫说的,家里哪个跟你似的,才吃了热汤饭就趁人不备,偷吃这凉糕的?”一听阿姐直接点了自己的窘事,小家伙立马是羞红了两颊,忙不迭已是躲在那旁爷爷背后,引得老哥俩皆是笑颜舒展。
一直到这头,老哥俩停住了笑声,蔺竹才稍稍从爷爷背后,探出小脑袋来,朝阿姐比了个怪样。险些叫那旁正喝汤的胡老爹,满口汤都成了自家爷爷的洗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