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脚下一点力,整个人在踏雪骑的那帮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突然的腾空而起。脚下在踏雪骑的那些人的头盔上借力,转眼之间就落入到了玉倾歌和容洛之间的战场。
左右双手一抖,两条白绫如白龙一般,一条带着强劲的力道狠狠的击向玉倾歌,愣是将毫无防备的玉倾歌向后击出了数丈之远。而另一条白绫则是在走火入魔认不得人的容洛的身上绕了几圈,顺势的带到她的身前,她也不恋战,几番跳跃,人已经入了己方军营之中。整个过程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基本上所有人都不曾反应过来。
“真好,总是有个人在身边!”玉玲珑从御撵上站起来,嘴角凝结出淡淡的出自真心的,已经多年不曾有过的笑容。她抚上自己的脸庞,光滑细嫩依旧,心中却明白,“你说的不错,我早已经将我自己丢了,丢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现在的我,甚至不能称之为人,更不能称之为鬼。我不过只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罢了。”
她伸出手,手掌心赫然的躺着两枚漆黑的散发着异味的药丸。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两枚药丸,实际上是她为凤墨准备的。只是没想到,最后反而用在她自己的身上,当真是讽刺呢!
她讥诮的笑起来,在看到玉倾歌的身影之后,一仰头将两枚药丸吞了下去。
“你干的好事!”
玉倾歌震怒非常,一回来就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去,竟是将玉玲珑从御撵上一巴掌打到了地上。
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加上一巴掌,玉玲珑真的是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了。
她就这么的摊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张口,她已经引发一连串的反应,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面吐了出来。
此时此刻,她的脸上挂着从来没有过的舒心笑容,道:“玉倾歌,我恨你了多少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再继续的恨下去了。因为我知道,恨你,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用处!我只有一句话告诉你,你已经输了,从一开始,你就是最大的输家!你……。从来就没有赢过,也永远都无法赢……”
输家,还是赢家,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至少无愧于自己!
玉玲珑在意识弥散之际,才想清楚这个道理,却已经太迟了。
她在最后想到,下辈子,下辈子就让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吧,至少不要再这么的痛苦下去了。真的,真的是太累了……
容洛如此消耗自己的生命,是一点不将自己的命放在眼里。
望着已经呆滞了的容洛,凤墨的心中又酸又疼,她亏欠了他太多了。
“容洛……容洛……”凤墨现在也不好受,她只是在压抑着自己罢了。
似乎是她的呼唤起了作用,容洛的眼底猩红之色逐渐的散开了些,眼底的清明也逐渐的浮现出来。
凤墨轻轻的抱住他,缓缓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就算是我走了,你也要好好的!”
“墨…。墨儿……”好像是个初学说话的孩子一般,他声色略微的僵硬。
“嗯,我在!”她应道。
“墨儿!”
“嗯!我在,我现在还在!”
容洛眼底的猩红终于彻底的划去,他望着她,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墨儿,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所以,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不要再离开我。”否则,他真的会疯了的。
凤墨的手指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的划着,一点点的向上,一点点的向上。她一边轻声应着,一边点头:“嗯,不离开,我会一直守护着你!”手,突然闪电般的在他的睡穴上一点,顿时身上一重,她能感觉到他绵长的呼吸传来。
她咳了咳,心肺愈发的疼痛起来,嘴角更是不受控制的溢出了鲜血。她努力的将他扶躺在床上,并且解开了他胸前的衣衫。
当看到他心口位置上狰狞的伤疤的时候,眼泪缓缓的落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傻?运功一周天,将炙热的代表着生命的心头血放出来,为了挽救我根本就不可能长久的性命,以一命换一命,当真好吗?你若是死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容洛,这辈子,终是我负了你。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知道我们之间不会长久,甚至我已经非常努力的疏远你,可是……若是我知道,和你在一起之后,你会如此的痛苦,如此的患得患失,甚至最后还伤害自己的性命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在一起,也永远不会见你!”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如今为了我却变成如此模样,容洛,不值得的,真的不值得!”
凤墨眷恋的轻抚他瘦削苍白的脸庞,眼底眸光闪了闪,缓缓起身,走向边上的琴案前。
她要他活着,哪怕再痛苦!
因为她知道,时间,本就是最好的疗伤圣药。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是撕心裂肺的疼,但是,一个月,一年,十年过后,痛也就淡了,也会逐渐的不痛了。
所以,活着吧!
熬过去!
她抬起手,刚要挑起琴弦,奏出第一音的那一瞬间,紧闭的房门被猛地打开,本该是被她遣在外面不准进来的人,却突然如潮水一般的涌进这本就不大的房间中。
“凤主,不要!”燕歌哭着扑到她的面前,伸手压在琴身上,阻止她弹下去。
“凤主不要再做傻事,我们不能没有凤主,会死的。我求你,我从来没有求过人,凤主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可是现在,我求你,求凤主不要……”
“会有的法子的,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总归是有的。”百里清扬如此说道,然而他心中却清楚,除了玄音之外,没有别的法子能救容洛的命。
凤墨抬起手轻轻的将燕歌额前垂落的发丝撩向一边,道:“我只是希望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千虫万毒已经脱离的控制,我的日子不长了。我只是希望,在我最后的时候,能用我的那点能力,做一些我绝对不会后悔的事情。他能为我死,而我却并非是为他而死。说到底,我是个自私的人呢!那么,最后的话,让我再自私一回!同样,燕歌,我也没有求过你什么,就这么一次,好吗?”
“不,我不答应,凤主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不能再丢下我们了,不能……”
“褚霆,带燕歌回去休息!”凤墨抬起头看向后面的褚霆说道。
“凤主……。”褚霆满脸的悲色,因为他知道,要是他这次离开了,那就是真的再也见不到凤主了。
“我不走,不绝对不走……”
“燕歌,我决定了的事情,不允许任何人质疑的,你该知道。”
伸手拨开燕歌,她垂下眼帘,冷冷道:“出去,别挡着!”
反正已经是最后一次了,那就肆意一回吧!
没人能阻止她了!
谁也不曾阻止!
当琴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多少人转开了脸,多少人落下了泪?没人知道。
一直到一首曲落,两首曲落……凤墨统共弹奏了五首曲子,才将容洛身上的伤彻底的修复好。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那一瞬间,凤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缓缓的向后倒了下去。
“凤主——”
“凤主——”
“姐——”
“凤墨——”
很多人想要伸手,却只觉得一道厉风拂过,那墨色身影的怀中就躺着凤墨。
“容……。”
“皇……皇上……。”
醒了?该是醒了的!
在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她解开了他的穴道。
容洛额上青筋跳动,跪在地上半搂着怀中已经气若游丝的人。
“墨儿,你答应过我,会永远的陪着我的。”他声音轻柔,像是怕惊着怀中的人儿一般。明明浑身因为惧怕和绝望而在颤抖不歇,可他的声音之中却听不到任何的异样。
凤墨有些无力的睁开眼睛,眼底是空洞的,无神的。她刚一张口,大口大口的血就从她的嘴中吐出来,她难耐的皱起眉头,非常痛苦的样子。
“不要碰她!”
百里清扬上前来想要看看她,却被容洛粗暴的挡开。
此时此刻,容洛就暴虐的狮王一般,在面临伴侣性命垂危之际,他不允许任何他以外的人接近她。
他们都清楚,没有用,根本就没有用!
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都没用的。
“墨儿,你答应过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你怎么能再次的失信于我?我明明那么相信你,明明从来不曾怀疑你的!”
容洛想要保持平静,他们分开才刚刚的见面,老天不能那么残忍。
“容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本就是应该已经死了的人,却偷得十年的光阴。已经够了,真的。这辈子,如果说到底有什么不满足,后悔的,那便辜负了你……容洛,是我误了你一辈子……。”
“不是……。”
“听我说,我真的幸福,在这偷得的十年中,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快乐。可是……。容洛,我从不认输,我也从来不曾求过人,也从来不从别人的口中寻求承诺。可是这一次,容洛,我求你给我一个承诺……。”
“我们会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求我,我也不需要给你承诺。”容洛声音颤抖,他其实心中清楚她将会说出什么话来,只是他不愿意接受,所以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凤墨却不容许她逃避,她的血已经将她的雪白衣衫染成了鲜艳的红。
被曲解了意思,她似乎非常的着急,一着急,便就剧烈的痛苦的咳嗽起来,连带着,血更是无法止歇的从嘴里吐出来。
“墨儿,咱们不说了,好不好?等你伤养好了些,咱们再说……”
“不要自欺欺人了容洛,你清楚的,我没有多长时间了……容洛……你,不答应我,一定要,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墨儿……”
“你要记住,你的这条命是我给你的,你不能死……。你,你要代替我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
容洛浑身都在颤抖,他望着吐血不止的她,望着她的痛苦,他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颤抖着,绝望的凑到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墨儿,咱们不说了,你,你好好的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等你醒了,我再告诉你答案。”
哪知道,凤墨却只是摇头,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却还是坚持着要得到答案。
燕歌等人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便就是秉持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铁血男儿,此时此刻,都忍不住的落下热泪。
“容洛……这是我最后一次的要求……。”
“……。我若是答应,墨儿能答应我,之后就好好的睡觉了吗?”他已经绝望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抚好她,让她不用再那么痛苦了。
她吃力的点点头。
容洛的视线在她的面容上一寸一寸的扫过,似是要将他深深的记在心上。抱着她的手也逐渐的加力,有一种想要将他拥入到骨血之中的*。
他全身僵硬,缓缓闭上眼睛之后,却又猛地睁开。
他抬起手,拖着她的腮帮,靠近她满是鲜血的唇边,不在意手上,身上同样的被沾染上的鲜血,颤抖的薄唇张了几次,好一会儿,才努力的平息心中颤栗,平静的说道:“嗯,我答应你,代替你的那一份,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下去!”话落,他滚烫的眼泪就打在她的脸上,眼眶,甚至是唇上。他也跟着落下一吻,近乎虔诚的轻吻。
对于容洛来说,从出生至今,这么多年来,最痛苦的一次抉择,便就是这一时这一刻了吧!
凤墨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满意的释怀的笑容。
而如此绝美的笑容,也就此定格!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轻应了一声:“真好…。”
风华,止于此!
“好好的休息,我的墨儿,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你了,再也没有人……”
低声呢喃过后,容洛突然的放声大哭起来。
“啊——”
“啊——”
“啊——”
那一日,那一声声的撕心裂肺的嚎哭令闻者心伤。
那一日,一代女相的风华,在她年纪轻轻之时止息!
那一日,大卿的开国皇帝痛哭不止,甚至落下血泪!
那一日,当墨相离世的消息传开,天下百姓为之哀恸。
那一日……。
那一日……。
凤凰录记载,祈凤七年九月初,大卿开国功臣,史称绝世女相的凤墨逝世!同年,十月初十,墨相葬于雪域冰墓!
祈凤八年初,祈凤帝容洛于西成凤王玉倾歌于雪域展开决战,最后,祈凤帝以一己之力,斩杀西成凤王,以凤王之死,祭奠已逝墨相。
祈凤十年,动乱天下终于安宁!
同年,十月,祈凤帝突然禅位于东合皇帝云凌!
自此,东合与大卿二合为一,天下也被一统!
云凌为了纪念逝去了的大卿开国女相凤墨,改国名为凤合!
谁也不知道容洛的下落,没有人知道昔日在天下中留下无数的传奇的一代帝王,现在到底下落如何。
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
当云凌等人在时隔多日再次的见到他的时候,他正一脸平静的躺在逝去多年,却依旧如睡着了的凤墨的身边,安静的像个出生的婴儿一般。
“他终究还是违背了他的承诺,这是第一次!”和祁寒站在墓室的门口淡淡道,他始终一如既往的如谪仙一般,望着两手相牵,似乎永远都不分离的,在世间留下太多传奇的两个风华绝代的人,眼底划过淡淡的涟漪。
“是啊,他违背他对她的承诺,但我想,她不会怪他的。”云凌走向外面,在墓室门口的时候,回头再次的看了看在他的生命中留下太多灿烂的人。
“他走的平静,像是终于了却了一桩心愿,终于安心的可以放心的和她在一起了。”摁下墓室门口的机关,和祁寒轻缓的说道。
云凌运功跃起,道:“嗯,是啊,他本来多活几年,便就为了这个意……你怎么还不上来?冰墓在下沉,你……”
“啊,我知道,我也一直在等这一天,等着我职责的降临!”
森冷冰寒的水末过冰墓的层层阶梯,和祁寒转身走向另外一个墓室门,开启,然后关闭,整个过程只是转眼。
他望着面露震惊焦急的云凌,淡然吐字道:“我的命运,本就是为了守护凤凰二星的存在,以前是,现在……更是!”
墓室门轰然合并,与此同时,整个冰墓在圣湖消失,沉入湖底!
云凌呆呆的望着这一幕,很快,他叹息的摇头,转身离去。
罢了,各人有各人的命!
就如他,孤寂的帝王之命!
他突然有些羡慕容洛了呢!
至少,可以如此潇洒洒脱的甩手离开。
现在,他们两个应该在一起了!
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将他们分开了吧!
在空无一物的圣湖边上,一个青色身影闪现。
“命运之轮终究没有放过任何的一个人,千年之后,该是如何场景?”
月观望着天上的薄云,低声的如自言自语的问道。
空中,似乎是那个几年前和他在林中对弈的女子,她面色绝美,气质淡漠,她的身边,器宇轩昂的出尘男子携手相伴。此时此刻,两人都扬起淡淡的笑,道:“千年后,或许,我们会再次相遇……。”
月观眨了眨眼睛,却发现,空中什么都没有。
他垂下头,然后再次的抬起来的时候大声笑起来,背着手转身隐入一片雪白雪白之中。
遥遥的,隐约能听到:“哈哈,千年之后,千年之后啊……。”
那如九天之外的琴音,仿佛是从天而降,竟让人找不到具体点在什么地方。
可以说,在此琴音响起的那一瞬间,所有笼罩在大卿和东合联军头上的压力陡然一轻,转而如清风拂面一般,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舒爽自在,哪里还有之前被压着打的狼狈?
三*队集结于此,百万大军,此时此刻都无意识的停止了手中的武器,因为西成大军的人全部都捂着耳朵,面露痛苦,就如他们之前所面对的景象一样,这让大卿与东合的联军下意识的停住手,有些摸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音对阵,远远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可恰恰就在于其中有人的玄音之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之地步,她弹指之间,便就能控制玄音的威力,甚至能控制玄音覆盖的范围。这远远不是西成那些半吊子的玄音术者能比较的,即便是百位玄音术者,一样不是对手。
无疑,突如其来的琴音,比西成的那些人奏出来的音色更加的迷人,此起彼伏之间,不受玄音影像的人,根本就像是在听曲儿一般,而受之影响的人,则是置身地狱业火中,痛苦非常。
“看,那是什么人?”
不只是谁高喊了一声,随着话音落下,阵阵声势浩大的马蹄声传来,尘土飞扬之中,勉强能看到的是一支军队。
两方人马的人都是一惊,他们都以为是对方的援军到了,且但看这气势,就让人心中隐约的不安,要是当真是对方的援军的话,对己方将是一种彻底的打击。
容洛和云凌相视一眼,此时此刻他们虽然知道是凤墨,却也只能暂且放下,全部心思都放在逐渐逼近的那支军队身上,他们的眼中有着凝重之色,同时也握紧了手中的缰绳,他们实在是不希望在凤墨已经出现,且再次的运用玄音之后,还出现任何的纰漏。
他们不知道的是,敌方的玉倾歌的脸色同样不好看,来人不是他的,那么久一定是容洛与云凌两人其中一个的。他倒是真没想到,快要结束的时候,不只是将凤墨给引出来了,甚至还引出了他们隐藏的底牌,他是应该感到高兴吗?
“真是该死呢!”玉倾歌虽是如此说着,脸上的笑容却冰寒残忍,“一个凤墨不够,又送了一份大礼给本王,当真是看得起本王啊!”
“对方也是穷驴计穷,皇兄手中能人异士颇多,何以惧他们?”他的边上,玉玲珑半躺着懒懒的说道,胸肩半露,平白的在这肃杀沉重的战场上添加了一分*。
玉倾歌到了此时此刻,才真正的将玉玲珑看入眼底。
他发现,玉玲珑出乎意料的变了很多,无论是能力还是心计,都超过了他以往对她的认知。从前见到自己虽然面上带着笑,可实际上却极为害怕他的女人,现在不只是不怕他,甚至还敢来猜他的心思,不得不说,她实在是让他惊喜的厉害!
换做一般人,肯定是能发现玉玲珑此时此刻对他应该是造成了威胁的,聪明点,明智点的做法,就是应该斩草除根。毕竟,棋子挣脱了执棋人的控制,可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反而是弑主啊!
而偏偏玉倾歌就是性情古怪的男人,他是一点也不担心玉玲珑当真会做出弑主的事情来,即便是做了,他也不认为,以她的能力,当真就能伤得了他!
这是玉倾歌的自信,长久站在高位上,而自然而然产生的自信心。
“本王是越来越中意你了,玲珑!”他笑着伸出手挑起她的下颚,抬起她的头,直视她的眼睛,“你的那点心思,本王不点破,本王是期待着你能给本王一个可以不无聊的好戏。千万不要让本王失望啊,不断你在打什么主意。”
说完,他就放开了她,转开视线。
玉玲珑眼中雾气缭绕,精致的脸上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媚人的笑容,可不知怎么的,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在其中。
玉倾歌的五十万大军都陷入到了各自心中最为隐秘的幻觉中,甚至举刀自相残杀起来,那神态之中尽是疯狂之色。
突如其来的援军,很快就让人明白了其中的身份。
领军的人,赫然是燕歌与墨谦!
“燕将军!”容洛挑起眉,眉宇之间的凝重稍稍散去,眼睛下意识的在他们四周寻找,最后两眼一亮,视线定在他们后面的某一处的雪白上。
“燕歌,墨谦,你们怎么……。凤……凤主!”
褚霆怔愣过后,七尺男儿当下就热泪盈眶,那后面熟悉的身影,让他激动不知用什么话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哼,总算是好好的回来了,不然……”不然怎么样?北冥没有说下去,他的眼中一样的闪烁着激动兴奋的情绪在那里,高兴多年不见的主子。
周围与凤墨熟识的人都注意到了铩羽骑援军中的那抹雪白身影,激动欣喜不加掩饰,甚至本来已经降到了谷底的士气,在这一瞬间,陡然拔之最高度。
“末将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燕歌和墨谦率先拍马过来,翻身下马的单膝跪在地上说道。
容洛此时的眼中哪里还能看得到别人,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哪全神贯注的敛目抚琴的人身上,根本就听不到别人的话。
他下意识的向前一步,却被一抹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伸手挡住了他。
“不能去!”
和祁寒面露复杂之色的望着他,然后摇头说道。
容洛脚步一顿,当真也就不动弹了。他定定的望着面前拦路的如谪仙般的人。容洛必须得承认,面对和祁寒,他的感觉非常的复杂。是这个人,每次到他这儿来取血,也是这个人,三年中一直守在墨儿的身边,和祁寒并非是个热心肠的人,相反,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冷漠到心的男人,他在凤墨这件事情上如此上心,确实是让人心中疑惑。可无论再怎么疑惑不愿意相信,他也必须承认,面前的这个人,实力不弱,与他们,非敌也非友。
和祁寒话说到这里,他冷淡的扫了眼容洛,然后便就转开视线看向心无旁骛的置身于玄音之中的凤墨。
这一刻,和祁寒一向无动于衷的清冷眼眸深处,汹涌波涛在涌动,他心中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却又不知该怎么形容!
会死的,再这么下去的话!
“她知道了!”突然,和祁寒冷漠的声音响起。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容洛却非常清楚!
在听到和祁寒的话后,容洛一张脸顿时就白了,他最担心的就是被她知道真相,却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她……”他想要问她是什么反应,可想想之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问,张了张嘴,只是一个字,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语出来了。
和祁寒也只是最开始的那句话,然后也没有再继续说话。
琴音忽高忽低,忽快忽慢,五十万大军轻易的被玄音所控制,甚至百来位的玄音术者,也因为玄音对决的反噬中伤及自身,失去了威胁力。
本身,那些被玉倾歌与月殿培养起来的玄音术者的功力就不是很强,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的消耗,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的玄音之术,如何能与凤墨十多年的修炼相比较?败,也是在情理之中。
让人心中不解的是,明明败局已定,可是玉倾歌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颓败,反而依旧是笑意盈盈,似乎暗中在谋划一些什么一般。
一时之间,西成的五十万大军相互厮杀起来,叫喊咆哮在战场的上空盘旋,而东合与大卿联军的六十万大军,则是心有余悸的望着发生在面前残忍的一幕。
他们之前也曾经受到玄音的攻击,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能让他们受伤没有攻击力的玄音,此时此刻竟然还能控制人的心智,甚至让敌人自己和自己打起来。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突,要是之前那些人也会的话,岂不是他们也是如此死了吗?
一时之间,六十万大军对凤墨的崇拜到了一种近乎当做神一般的地步。
然而,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凤墨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本身,玄音再怎么厉害,也终究不是天下无敌。既是逆天之术,自然也就需要付出代价。玄音被称之为禁术,不只是因为它的逆天,更是因为需要耗费奏者的生命为契机。
凤墨本身身子就不好,加上多年来深受千虫万毒的侵蚀,若是不动玄音的话,不忧思,不受伤,倒是可以活上个几年。然而,即便是如此,也没有人能保证,她就一定能长命百岁,身体的亏损在那里,即便后天滋补,也依旧无法弥补先天的不足,加上长期以来的亏损。而现在,她大面积的动用玄音,从弹奏第一个音节开始,她就注定了她的命运!
和祁寒明白,容洛明白!
从玄音奏起的那一瞬间开始,惊无缘也知道了!
属于她的那颗夹杂在数颗明亮的星辰之中的那颗星,正在逐步的黯淡下去。惊无缘惊痛不已,他望着空中一闪即逝的星辰景象,身子猛然的摇晃了几下。他缓缓的闭上眼睛,他明白,从这一刻开始,属于她的风华,终将止步!
从一开始,命运的齿轮就不曾更改它运转的规律,虽然被强行的更改了运转方向,可大体的走向却始终一,即便是多年过去,它还是逐渐的归于它曾经的轨迹上!
当真是天不可逆啊!
当琴音止歇之后,西成的五十万大军已经全部覆灭,死的死,伤的伤,哀号呻吟满地,景象惨不忍睹。
凤墨缓缓睁开眼睛,抱着琴缓缓起身,漆黑的深不可测的眸子扫过两军对峙的方向,似乎是要张口说些什么,然而在下一刻,她却吐出一大口的鲜血,将那一身雪白染上了点点红梅。
脱力的松开手中的琴,整个人像是清风落叶一般,从高高的轿顶跌落下来。
太过于突然,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她将要落地,容洛快要掠至身前之时,却见一抹鲜红闪过,转眼之间,凤墨便被妖娆倾城的玉倾歌抱在怀中,人也退至西成方向。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的脸色大变!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玉倾歌会在这空当忽然发难,将凤墨掳了去。
“本王的目的已经达到,西成就送给你们了!哈哈哈……一个西成,换一个凤墨,本王非常满意!”
玉倾歌双手紧紧的抱着怀中已经昏迷的凤墨,眼底尽是疯狂之色。
从始至终,他准备三年,三年后,今时今日的出兵,目的就是为了凤墨。
或许之前还有人不清楚玉倾歌屡屡在将要得手之际,却突然的收手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么现在他自己说了出来,目的也就昭然若是了。
凤墨!
玉倾歌不顾百姓安危,不顾将士死活,为的不过就是将凤墨逼出来,为了擒住凤墨!
而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
虽然不得不承认,铩羽骑的将士都是骁勇善战的强手。不说是铩羽骑的将士,就是容洛,云凌,就是和祁寒,哪个不是以一敌百的王者?
而玉倾歌之所以能成功在对方的营地之中将凤墨掳走,很大的原因是他们并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甚至胆敢只身闯入敌营之中掳人。更重要的是,玉倾歌的功夫显然并不是他们所知道的那么简单,他的武功,高出了他们太多。即便是容洛已经快要碰触到凤墨,甚至是后面那么多双强者的眼睛在看着,也只不过是看到淡淡的残影。如此变化,足以让他们明白,他们与玉倾歌之间的差距了。
云凌和祁寒的脸色陡然一沉,明显事情在他们预料之外。
玉倾歌竟然连自己的国家都不要了,他不是一直都想要成为天下霸主吗?怎么会如此突然的就放弃了?
谁也不知道玉倾歌那难以捉摸的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然而,此时此刻,将凤墨从他的手中夺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在这之前,他们有些疑惑的看向从刚刚开始就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的容洛,不明白背对着他们的容洛,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与神情。按照道理来说,他不是应该最为激动愤怒的吗?如此沉默,到底是因为什么?
容洛缓缓的抬起头,眼底猩红一片,他伸出手,薄唇轻缓的张开道:“还给我,将我的墨儿还给我!”他很平静,很淡定,如果能够忽略掉他眼底的猩红,以及僵硬的面部神情的话。
容洛此时此刻大概已经脑子不清楚了吧,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所爱的人在敌人的手中。为此,他甚至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的,绝对要将心爱的人抢回来!
“还给你?她现在是我的了,你看不到?”玉倾歌大笑的嘲弄的望着他,“从一开始,她就是我的。你忘了我对你说过吗?凤墨的本名叫做墨流卿,她爹就是被大卿前身北流定为罪臣杀了的墨谆。从一开始,她就是属于我的,是墨谆将她送给我的……女奴!”
女奴!
最初见面的时候,玉倾歌就曾经提到过这个词,当时就被容洛给反击了回去,没想到多年之后,这两个字竟然再次的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甚至还当着几十万人的面,将她真正的身份说了出来。
然而,此时此刻,有几个人会在意这些?
“他想要毁了凤墨!”一直作为旁观者的云凌说道。
“嗯,确实是这样没错!”和祁寒点头道,“玉倾歌爱惨了凤墨,得不到,就一定要毁掉她!”
“什么?爱?你在说笑的吧!”
谁能相信和祁寒竟然说出如此的话来,竟然还说出了如此的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来。
爱?可能吗?玉倾歌那样的人会懂得爱?如果当真是爱的话,他怎么可能做得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凤墨的事情?还爱惨了,当真是古往今来他们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
“准确来说,玉倾歌所爱的,是当初的帝后凤鸾,而非是现在的凤墨。”所有人都不相信,唯独惊无缘缓缓的张口说道。他清俊的面容上满是悲色,“玉倾歌的变化是在凤鸾死后。其实我们大家都应该能够看得出来,凤鸾死之前,以及死后,玉倾歌前前后后就像是两个人,谁能将昔日的凤王玉倾歌与现在的凤王玉倾歌当成是一个人呢?仔细想想的话,应该就能从中理出一个头绪出来!”
“当初,南衡和西成共同将目标锁定我雪域。虽然凤鸾当初确实是以玄音制胜,但实际上,玉倾歌却也在最后的关头突然收手,否则,损伤便就不只是那个数字了。”和祁寒突然的收手,实际上也是一种示好。依他的骄傲,且变化无常的性子,做出如此的决定,他当时也是颇为的惊讶。惊讶过后,他也不得不长舒了口气,至少他的子民不用再冒更大的风险了。“那个时候,最占据优势的人就是玉倾歌,他其实可以趁着凤鸾和我斗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出手,那将没有人能阻止他。可是他没有,他反而发出帖子,单独相邀凤鸾一谈。”
“她去了?”云凌问道。
和祁寒瞥了云凌一眼,慢慢道:“嗯,去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谈了什么。当他们出来分开之后,西成退兵离开,凤鸾也紧跟着返回南衡。反倒是我雪域,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再次的归于平静!”
然而,他心中非常清楚,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认知和掌控。和祁寒那个时候根本就不会管其他的事情,即便是成为南衡的附属,但也只是附属,若是没有凤鸾的手谕,即便是当初的南衡皇帝楚风然,也一样的使唤不得雪域城。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和祁寒的心中才有了如此荒谬的想法,那个阴晴不定,以残忍嗜血著称的妖娆倾城的凤王玉倾歌,倾心于南衡的帝后凤鸾!
一直到后来,凤鸾的死,玉倾歌的改变,他心中的想法也就越来越重,越来越清晰。
玉倾歌,当真是爱惨了凤鸾了!
当然,也只是凤鸾,帝后凤鸾!
玉倾歌是知道的,凤墨既是凤鸾,却又不是凤鸾。他相信凤墨就是凤鸾,却又不相信,矛盾的心里想法,不断的侵蚀着他的理智。玉倾歌已经没有办法分清楚到底谁是谁了,他觉得,凤墨不是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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