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余光的眼镜男:“小丑,跟你一样的新人,技术宅——曾经在他进来三号楼的身后,我以为我们终于拥有了一名可以跟雷切手下的斯巴特对着干的得力助手,可惜,半年之后,他依然还在一层楼原地踏步。”
狱警用十分之失望的语气说着,与其说他是在失望三号楼没有出现一个厉害的技术宅,更不如说他是在失望失去一个跟二号楼死磕的机会。
“后面那张才是我的床,”这个被叫为小丑的眼镜兄再次推推眼镜,头也不抬地抱着书吓死个人地幽幽道,“上铺。”
阮向远:“……哦?哦……”
然后呢?
雷伊斯习以为常地微笑:“就是叫你不要选那张床的意思。”
阮向远崩溃地转头去看眼镜兄,却发现这位仁兄居然真的点点头——卧槽,那你直接说啊大哥,那么抽象谁听得懂,以后老子跟你交流还得带个同声传译?别这样啊亲,说人话很难?!
所以左手边第三张床和第四张床,上下铺都堆满了的那些书籍,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了。
阮向远直接不抱希望地往右边看去,右边的最里面的上铺昏天暗地地睡着一个年龄未知性格未知样貌未知总之所有未知只能猜测可能患有嗜睡症的人,在他的下铺,同样堆满了技术宅眼镜兄小丑同志的,以及,书。
倒数第二张床,放着各种手工制造的造型十分诡异让人看了就觉得一整天的心情都好不起来的不明物品,真当阮向远试图走进去看一看找一找顺便对号入座一番看看这些破烂的主人是哪位时,在他身后,老神棍主动跳出来,探出脑袋微笑着说:“那些是我做的仪式用品,我不在的时候,不要随便乱碰。”
黑发年轻人沉默,然后满脸血地乖乖点点头。
右边倒数第三张床上,坐着一名抠脚大汉。
字面上意思的,抠脚大汉。
“喂,大板牙,老子他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在睡觉的地方抠脚!”雷伊斯叫嚷嚷吵得人头疼的嗓门在阮向远身后响起,十分不淡定地嗓音可以看得出就连这神一般的狱警都对眼前的一幕接受无能,“脚皮还扔得下铺全部都是——啊啊啊啊啊啊啊等一下你给我打扫干净否则你就等着死好了!!!”
“嚷嚷你妈个蛋蛋啊!”说话的是那个浑身毛发和肌肉长得像猩猩的此时也用着大猩猩地姿势稳如称砣般坐在右手边第三张床上,名叫大板牙的抠脚大汉,他操着奇怪口音,十分不屑地哼哼唧唧,“老子愿意在这么高的地方抠脚,有爽感行吧?——还有,这破监狱冰天雪地的,你他妈知道老子的冻疮多严重吗?偶尔出去干活搞得一身汗就算了,脚不冷不热的很容易搞得生脚气啊有没有!”
在这位大板牙吭吭哧哧地骂街和雷伊斯对着吼的时候,他手上也没有停下来,就这样,撕拉一声,从脚板底撕下一大块乳白色的脚皮——
那块脚皮就这样随着地球的引力和空气,飘荡着飘落在了大板牙屁股下面的下铺。
阮向远:“…………………………………………………………………………”
此时此刻的黑发年轻人仿佛听见,脑海里有什么啪地一声,就这样,断掉了。
断掉了。
掉了。
了。
“我不管,你快点回到自己的床上去——没看见有新人来嘛?”雷伊斯叉腰气哼哼地嚷嚷,完全不管埋头看书的眼镜兄小丑发出的明显咂舌音,只顾自己张牙舞爪。
阮向远震惊地回头:“这不是他的床?”
阮向远的问题很显然让他的室友不高兴了,大板牙横眉冷眼露出一个“你智商被狗啃”的轻蔑表情:“开什么玩笑啊新人,谁会在自己的床上抠脚啊!!我床在隔壁,就你左手边那个。”
在阮向远绝望的注视下,雷伊斯耸耸肩:“这张床是你和那个小少年的——先来后到嘛,没得选喽。”
阮向远:“……”
雷伊斯:“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那你要上铺还是下铺?”
脑中电闪雷鸣般地闪过那脚皮飘落在下铺的样子,阮向远一个激灵脱口而出:“上铺。”
“恩,是我我也选上铺啊,果然可以对你的智商有所期望!”雷伊嘟囔着挠挠头,一边轰大板牙从阮向远未来的床上滚下来,一边吩咐着指挥眼镜兄小丑从床上下来跟自己去拿两人份的被褥。
而在这期间,阮向远面无表情地一把将贴在那张床下铺位置的□海报撕下来,卷把卷把,顺手将那块可怕的脚皮扫到了地下,然后一个标准的高尔夫球挥杆姿势,将那玩意扫到了大板牙自己的床底。
亲爱的牢友们,多么愉快地第一次见面。
当这间位于走廊尽头倒数第三间牢房所有人都各就各位时,他们终于迎来了姗姗来迟的最后一名同胞——门被轻手轻脚的推开,高高地挽起裤腿,之前被mt死死抓住流血处已经缠了蹦跶的莱恩走路有些迟缓地走进来了——
依旧是那样美艳动人以及冷艳高贵。
甚至只是酷炫地扔下一句“我不信这种东西”就直接从老神棍床边径自走过,在他的斜上方,搬运被褥完毕归位的小丑抬起头,扔下了两个短语作为欢迎词——
“漂亮”以及“王权者的绷带”。
睡觉的那位那是在睡觉。
大板牙不抠脚了,哼哼唧唧地缩在被窝里干什么阮向远表示一点也不想知道。
用枕头竖起来和大板牙的窗之间形成一道人工天然屏障,趴在好不容易铺好的床上,黑发年轻人探了个头,十分之厚颜无耻地对床下这名扬言要跟他抢男人的绝色少年说——
“这是最后一张床,看你腿不方便,下铺特意让你——哦,对了,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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