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直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阮向远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丢开饼干盒,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于是为了表达诚意,狗崽子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将那碗清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哪怕此时此刻雷切是背对着它,甚至很有可能已经睡着。
阮向远喝完那碗水,踩着步子轻手轻脚地摸到床边,也不敢跳上床,扬起脖子小心翼翼地在床边隆起的那部分周围嗅了嗅,将狗脑袋贴在被子上听了又听终于确认被子里的人真的睡着之后,心中戚戚然正想转头自己找个地方吊死自己,忽然它听见从被子里传来一阵属于人类肚子饿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
阮向远撑在床边,望着雷切的背影当了一会儿雕像。
忽然惊恐地想到,打从自己失踪的凌晨到如今暮□临,蠢主人不会什么都没吃吧?
“………………”
我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阮向远终于觉悟了,在这个夜晚,他作为一只狗趴在他的主人床边对自我有了新的认识,可惜,晚了这么三四个月。
这个迟来的认识让他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干点儿什么挽回一下名誉,他将面临着被抛弃并且果断是他活该的处境――当人当不好,当狗要是还当不好,那真的是没得救也没得破了。
狗崽子嗷呜了一声,放下了爪子,如今站在地上脑袋也能轻而易举地放到床上的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军姿,脑袋就像个艺术品似的摆在大概可能是雷切手边的位置处,黑夜中,房间中只亮着昏黄的地灯,这样的黯淡光纤中,闪烁着一张明亮的狗眼。
――打个商量呗,蠢主人。
――你可以打我骂我拽我尾巴捏我舌头,但是不要不理我,如何?
――你不觉得这么对待一只尚未成年心灵幼小脆弱的狗崽子很残忍咩?
――我知道错了啊,真的知道错了。
――数一二三,回头看下我?
“……”
狗崽子保持这个姿势在雷切的床边守了长达半个小时之久――以至于它动的时候,觉得身体都开始发出咔咔的生锈声音。
此时,床上的电子荧光闹钟显示着的时间是下午六点正。
“……”
阮向远伸出大狗嘴,隔着被子很拙计地推了推雷切的手,在感觉到对方似乎真的睡死过去之后,狗崽子失望地隔着被子重重喷了喷鼻息音,又看了一会儿,他终于轻手轻脚地离开床,轻手轻脚地路过客厅,轻手轻脚地用嘴将门拱开,轻手轻脚地穿过走廊,轻手轻脚地来到了电梯旁边――
于是,在这个夜晚的放风时间,二号楼的监视器里,再一次地出现了二号楼那只拉低全楼平均素质的肥狗的身影――然而这一次,不被骂不舒服斯基同志却似乎没有离开二号楼到户外的意思,在监视器中,那肥硕的身子颠颠地贴着墙,一溜烟地顺着通道向着某个它所熟悉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时此刻,距离晚餐结束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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