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归羞红着脸,但还是轻声道:“哎,还不是被这穷日子给闹腾的!说是去县城帮工,总好过收着山里这些地有盼头!”
“我瞧着二虎舅舅在家做猎手,就很不错啊!”
“他们两兄弟性子可不一样!二虎套野猪打豺狼的,大虎他连杀只鸡都手抖!”
“啊?”锦曦惊诧,未来姨夫还这么小胆啊?又听孙玉霞兀自小声嘀咕:“他那人胆子小是小了些,可人老实,也没啥花花肠子,哎,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在城里不吃人家亏就不错了,哪还真指望着挣大钱呢……”
锦曦没做声,垂下头任由孙玉霞给她搓发,心想,小姨这么泼辣的性子,像女强人一样,家里家外的风风火火。或许,真正能撬开她心的,让她这样一个外表看起来强悍泼辣的女子惦念着的,就是那个连鸡都不敢杀,却很听话很听话的小男人吧?
只是,这位小姨的心思,眼下是不是已经飞走了呢?不然,怎么把锦曦的头,这样使劲的,毫无章法的揉搓?她在思念情郎吗?在怨他不能陪在近前吗?
“小姨,你能不能别把对大虎舅舅的怨念,发泄在我的头上?我这几根黄发都要被你给扯下来了……”可怜的锦曦在求饶……
同样夜色下,求饶的人,可不止锦曦一个将夜。
长桥镇茗山阁后院。
“混战东西,胆子越来越肥,竟敢借着我的名义,跑去茶香轩跟人严掌柜说那些混账话!人家严掌柜做买卖,要收受谁的茶叶,岂是你和我所能主宰的?这下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被人给奚落了回来。我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院子外面的仆人,都能听到方掌柜愤怒的咆哮。
“我就是看不惯孙家沟那几个土包子,尤其是那个乡下丫头!”方灵芝虽然害怕震怒的爹,但还是忍不住忿然道。
“上回那教训还不够?”方掌柜厉声质问:“那些人是你表哥的朋友,你找他们的茬,你将你表哥置于何地?”
“我受了委屈爹不说为我出头,还帮着表哥数落我!什么都是表哥表哥的,我才是爹的亲生闺女啊!表哥他再跟爹亲近,那也是外人,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他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放肆!”
随着方掌柜一声怒喝,他手里的青花茶杯被狠狠砸在地上,飞溅的茶水粘在方灵芝那双崭新的绣花鞋上。她簇新的石榴裙也湿了下摆,方灵芝吓得立马噤声。
“混账东西,平日被你娘给惯得无法无天,你要是还想这样锦衣玉食,就不要招惹你表哥和你表哥的朋友。不然,别怪爹不留你情面!”
“爹,那些馊主意,都是小翠那蹄子出的,女儿一时昏了头,才被她给挑唆了。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方灵芝虽然还是很不解父亲对表哥的奇怪态度,但从爹的话音里,她能听出事态的严重性。
小姑娘当即就慌了。捏着耳朵,薄薄的嘴唇迭声求饶。
在她脚边跪着,缩成一团的小翠,这会子面色惨白。
房掌柜气的脸膛发红,厌恶的扫了眼缩成一团的小翠。喊外面的仆人进来:“妖言祸主的贱蹄子,你即刻带了她去,找个人牙子给发卖了干净!”
仆人应了声,进来就往小翠嘴里塞进个东西。接着像拎小鸡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挣扎着的小翠给弄走了。这边方灵芝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滚回屋去,三个月内不准踏出后院半步,要是被我发现你敢违逆,就滚出长桥镇,回老家陪你娘吃斋礼佛!”
方灵芝吓得脸色发青,忙地跪地求饶:“爹,求求你别把我送走,我不要回老家,不要去娘那,那穷山沟里吃不好穿不好,四处荒无人烟的,我这就回屋好好反省,哪都不去……”
方掌柜疲惫的闭了眼,朝方灵芝摆摆手,背过身去。
方灵芝哭哭啼啼的离开后,方掌柜张开眼,深呼吸了下,步伐沉重的转到后面的厅堂。
那里,有个人正背手站在那,目光落在墙壁上挂着的一副竹叶青画作上,正看的入神。
染墨的黑袍,绞金丝的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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