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的盘算,那哪晓得呢!”
婆家欠着债务,打发媳妇回娘家捞去,被人传出来,谭氏那脊梁骨也要被戳穿。
“你奶做事,精明着呢,你个小孩子家的能琢磨到,她铁钉也能!”孙氏接着又道,这也就是说,谭氏是拿捏住了杨氏,有把握杨氏不敢往外嚼。
“娘,奶咋只打发二妈一个人回娘家打秋风呢?不还有大妈和你吗!”锦曦用聊天,来打发折棉花杆的枯燥和劳累,锦柔在一旁竖起耳朵听。
“你大妈娘家离这远着哪,从我嫁入老梁家,就没见她和那边来往过,听她自个说,娘家那边也没啥亲近的人了!至于我,你们噶婆家在那山后面哪,一来一回没个三两天是不成的。”
提到了孙氏的娘家,锦曦干脆就多问几句。
“娘,你也有三两年没回去过吧?想回去瞧瞧不?”
孙氏动作停下来,将一缕发丝掠到耳后:“想又能咋样,自打你们嘎公过世,那家里就大不如从前,你们嘎婆一个妇人家,要拉扯你们小姨和舅舅,能吃饱饭就算不错了,哪还有功夫来顾我这外嫁的闺女?何况,我嫁到了山外,吃得饱穿得暖,你嘎婆也不用挂念!”
孙氏话虽这么说,可锦曦明明瞧见她脸上稍纵即逝的黯然。
“嘎婆没功夫来看娘,娘可以带着爹一起去看嘎婆和小姨舅舅他们啊!”锦曦道。
“姐姐你说的这,行不通咧!”锦柔插腔:“姐姐难道忘了,大前年正月初二,爹娘带咱姐妹去山那边给嘎婆拜年,牛车在山路上受惊,一只木轱辘滚不见了,咱半路折回来,奶那顿训的!过后嘎婆打发了小舅来家里,小舅都跟着吃了挂落!”
锦曦恍然记起,前身记忆里,的确有过这样一件事。那回木轱辘滚不见了,孙氏熬了一个冬天的夜,给娘家弟弟妹妹做的几双新鞋子,都放在一只包袱里,那包袱也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