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待遇,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住手!住手!你这个疯子!”赵钰站在浴缸边,他俯着身,几次想把小男孩从水里捞出来,但是都于事无补,他觉得脑袋越来越闷,越来越沉,他好像看到小男孩在水里挣扎的眼迷蒙地对上了自己。
他甚至恍惚从那张不断冒出气泡的嘴里听到了他喊哥哥的声音。
哥哥,大哥,哥。
女人终于停下了手,她抓起奄奄一息的小男孩,将他放在浴室湿漉漉的地面上,她跪在他身边,眼泪一串串落下,她哭着抱住浑身冰凉的小男孩,哭嚷道:“小煜!小煜!是妈妈对不起你!小煜!我的儿子!我的宝贝儿子!”
她们是母子,所以连哭起来的样子都如此相似,泪流满面,嘴巴大张,完全不计形象。
赵钰虚脱一般沿着浴缸滑下,他坐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捂住脸,“疯子……”
女人手忙脚乱地脱下小赵煜湿淋淋的衣服,她跑到卧室里,用一床被子将小男孩裹起,将他抱出浴室。
赵钰没有跟出去,他站在浴室里,俯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一根已经浸湿了的火柴棍。
赵煜小时候在哪都没安全感,然后有一天赵钰发现这个孩子开始偷东西,他从来不偷贵重钱财,他只偷火柴,不管是家里的,酒店里的,还是杂货店里的,他会偷拿几根火柴,小心又满足地藏在裤兜的缝隙里。
这让他有安全感。
赵钰紧紧捏着那根火柴,心口里涌满酸水,他闭上眼,知道当自己再睁开眼,一切又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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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快点啊!”
“小小姐,你跑慢点。”
赵钰睁开眼,眼前是一条古旧的木质长廊,廊边的屋檐下挂着两串风铃。
这条长廊他曾经走过。
这是兆族木家的院内长廊。
刚才的对话来自身后,赵钰转过身,一阵清风拂过,廊下风铃摆动,铃声清脆。
赵钰恍惚了一下,紧跟在木潸身后的福壤也端着个盘子从他身体里穿越而去。
赵钰转头看去,果然见到朝气蓬勃的木潸像只兔子似的跑在长廊里,而小山一样的福壤则一边叮嘱一边跟在她身后。
木潸还是那副赵钰熟悉的模样,俏生生的十七八岁,笑起来活泼可爱,两眼水汪汪的明亮,像极了那个在百合花海边遇上的女人。
木潸笑道:“姑姑回来也不和我提前说一声,如果不是你来厨房拿吃的,我是不是要变成全家最后一个知道的?”
福壤答道:“小姐是不想打扰小小姐你学习功课,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念书吗?”
木潸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阿福,你可别和姑姑打小报告啊。”
福壤笑了笑,微微摇头桃运无双。
赵钰跟着他们俩轻快地往前走,走过半条长廊,他们俩停在一扇门前,木潸还未敲门,房门已经从里打开。
赵钰怔住。
门里的丁春销出其不意,一个指头弹在木潸的脑门上,木潸哎哟一声,捂着脑门蹲□,可怜兮兮地叫道:“师父!我都三个月没见到姑姑啦!”
“姑姑姑姑,成天就知道姑姑,”丁春销把小徒弟揪起来,笑骂道:“你是鸽子吗?咕咕,咕咕。”
木潸赶紧蹿进屋子,但是她的脸立即垮了下来,“姑姑呢?”
赵钰也看清了,房间里根本没有木苒的身影。
茶桌边上坐着个微胖的男人,他抬起头,和蔼笑道:“木潸,你姑姑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已经这么大了,就别老缠着你姑姑了。”
赵钰喉咙一滞,一眼便认出这个正在喝茶的男人正是钱荟明。
福壤绕过木潸,将装着点心的盘子放到桌上,钱荟明拎起一粒蜜饯扔进嘴里,笑道:“还是你们带回来的这些好吃,我那地方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这味。”
丁春销坐回自己的位置,乱蓬蓬的头发像是在脑袋上顶了个鸟窝,他坐没坐姿地半靠在椅子上,两条腿非要搁在另一张凳子上。
木潸笑嘻嘻地挨蹭过去,“师父,荟明叔叔,姑姑这次回来,为的是什么事啊?”
丁春销转了转眼珠子,故作神秘道:“就不告诉你。”
钱荟明呵呵笑着,转眼已经吐出五粒蜜枣核。
木潸见丁春销铁了心不告诉自己,便转向好说话的钱荟明,笑道:“荟明叔叔,你今年回来得也比往常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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