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壮的枝干纵横交错,曲曲折折伸向远方,无数巨大的树叶盖在上面,挡住视线,让人辨别不出通往何处,抬头上望,视野里除了棕黄就是大片的绿色,层层叠叠,遮天蔽日。
孟凌扶着一条枝叶站稳,等了等,见震动消失,看一眼不远处的齐钧:“是地震还是地图出了问题?”
“不知道,走走看吧。”
孟凌点头,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棵大树,视线严重受阻,连地图的全貌都看不清,就算远处真有事情发生,他们也没办法知道,不过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震动的一霎那,他似乎听到了段城的怒吼,显然正在暴走,也不知那个人遇上了什么事。
齐钧侧头看他:“在想什么?”
孟凌回神:“没事。”
齐钧又看他一眼,没有再问,二人继续小心谨慎的前进,绕过几片树叶,发现到了尽头,他们上下望了望,齐钧说:“这应该是大树的主干。”
孟凌淡淡的嗯了一声,主干在他们眼前就仿佛是一面大墙,树皮的纹路足足向外凸出了半米,就如同楼梯一般,他估摸一下走到这里的距离,微微皱眉:“刚才在远处你看见它了吗?”
树干要比枝干粗,而且颜色深,还高高的矗立着,按照他们之前的位置推测,哪怕树叶挡的再多,他们也应该透过缝隙看到一点点,可在他的印象里,似乎没有。
齐钧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摇摇头:“好像是突然出现的,和震动有关?”
“有可能,”孟凌想起听到的某人的声音,淡淡的说,“也许机缘里还有别人,他碰到了机关,所以它才会出现。”
齐钧应了声,看向主干,依他们现在的情况,想要出去,要么向下走,要么就向上走,他沉吟片刻:“去上面吧。”
孟凌没意见,他不是傻子,从来到机缘后的种种迹象看,地图或许就是这棵大树,像这样的地方,通关的位置不是在上面就是在下面,其中往往前者居多,自然要选择几率高的地方,如果他们猜错了也没事,最起码能在上面看看全景,以便弄清大概的方向,之后再决定该怎么走。
齐钧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便率先踏上树皮,嘴角勾起温和的笑意:“虽然我以前一直很不喜欢你的聪明,但不得不承认,现在和你一起组队,真是省了不少麻烦。”
孟凌沿着主干的纹络缓缓向上走,看他一眼:“如果当初没有我,孟小冬会怎么样?”
齐钧轻轻呵出一口气:“会死吧。”
“你就不怕生出心魔?”
“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一些代价,”齐钧边走边说,语气分毫不变,“而且我觉得只要意志力坚定一点,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况且……”
他微微一顿,却没有再说。
孟凌皱眉:“况且什么?”
齐钧回头看他,眼中虽然都是笑意,却让人捉摸不透,他温和的问:“一个总是背着大山行走的人,还会在乎多往上增加一块石头吗?”
孟凌不禁一怔,恍然想起很久之前乐蓉曾来找过他,说是这个人有苦衷,让他原谅他,不过他觉得那是别人事,和他没什么关系,就算要原谅也不应该是他说,而是由孟小冬来做这个决定,他沉默片刻:“如果你能再遇见孟小冬……”
齐钧说完刚才的话便转过身继续走,闻言笑了,打断:“有什么区别?反正我动不了他,你也可以放心,弊大于利的事,我绝对不做随身带着如意扇。”
言下之意,只要孟凌还和段家有牵扯,他就不会去找他的不痛快,孟凌说:“……这点我早就知道,我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哦,我以为你想问我会不会动手,至于话……没有要说的,我本来就是在利用他,能说什么?对不起吗?我觉得太假。”
孟凌听他的意思就知道他对孟小冬完全没有愧疚的情绪,淡漠的开口:“段城说你心狠,果然不错。”
齐钧顺着纹路拐了一个弯:“你和他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孟凌倒不介意告诉他实情:“我晚上去查资料,他恰好坐在街角渡劫。”
齐钧再次回头,有些不可思议:“在街角渡劫?”
“嗯,我后来问过,他说那天忽然有所顿悟,于是就近找地方一坐,进阶了。”
齐钧颇为感慨:“他的运气真好。”
孟凌知道这人的话里有两层意思,一是顿悟进阶,二是随便找的地方竟然就能让段城遇见他,他扫他一眼:“你当初为什么不让孟小冬学修真?”
如果齐钧早早的对孟小冬说实话,孟小冬就不会受那么大的刺激,他也就不会出来搅局,况且依孟小冬对齐钧的感情,别说是偷寒髓草,就算进更危险的禁制他都肯,当然,要是选择走这条路,伪君子就得一直欺骗,必要时还有可能牺牲自己的幸福和孟小冬结为道侣,他是没狠心到这种程度,还是觉得孟小冬体内有法器,来历肯定不简单,所以不想替他解决将来可能出现的麻烦?
齐钧看着近在咫尺的枝干,缓步迈上去,温和的答:“人都是会变的,我不信他。”
孟凌挑眉,孟小冬之前付出那么多的感情,原来都打了水漂,这不是他爱的不够深、也不是齐钧对他没感觉,主要原因竟是齐钧的情太薄,孟凌毫不怀疑,哪怕伪君子对孟小冬有好感,最终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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