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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旖滟暴打君卿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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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狭小,他伸展不开身体,连着数招,他竟一下也没能击到旖滟,相反是旖滟身影迅疾灵敏,不大一会子便叫君卿睿浑身挂彩。

    君卿睿现在心里是又怒又惊,既恼怒于旖滟的狠辣不留情,又惊讶于她这一身诡异莫测的功夫,除此,他的心里更有许多陌生而复杂的情绪翻涌着,旖滟再度扬手用银簪刺向他,他急怒攻心再次提起真气,气灌手腕,撕拉,披帛应声碎裂成片。

    旖滟因突然的失力,身子在空中太翻转两下,单膝跪在地上,君卿睿也趁机身影一纵出了拔步床。

    旖滟抬眸,却见君卿睿正站在三米开外用鹰枭一样嗜血的眼睛盯着她,他身上那件冰蓝锦袍已多处破裂,渗出血来,而她右手紧握着的银簪,还在往地上淌血,旖滟唇角滑过不屑笑意站起身来,扬了扬手中簪子,笑着道:“翼王殿下,本小姐的分寸你可是瞧清楚了?”

    君卿睿实在不明白为何一个前一刻还爱你爱到不顾尊严的女人下一刻便可如此狠心地要取你性命,他更不明白,为什么此刻他竟该死的不肯放手了,瞧着眼前这个女人,他竟头一次感受到上心,动心舵爷。

    他竟对他抛弃的女人动了心,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他瞧着她,像是目光要穿透她,直看到她心里去,然而从那张绝艳的面容上,他除了厌恶竟再看不到丝毫别样的情绪,他的声音几乎是嘶哑的,“为什么!”

    旖滟见他神情激狂,岂能不明白他心中不甘!笑话,难道只允许男人甩女人,就不允许女人甩男人?!难道就活该他君卿睿作践盛旖滟,她愿意被作践了便是欠了他君卿睿?

    她再度讥笑,道:“什么为什么?王爷莫不是以为你送些东西,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本小姐便该感恩戴德,痴心不悔吧?笑话,就像那个被撕碎随风而去,再难寻到的荷包一样,失去的东西,破碎的东西想要再挽回,再弥补,早干什么去了!”

    君卿睿闻言,面上神情一凝,眼前闪过那日游湖时盛旖滟紧紧抓着荷包被几个舞娘争抢,后被挤下河水的情景,想到以前的漠视,再瞧眼前的一身冷意的旖滟,他双拳握了握,心里却因她的控诉而好受了一些。

    她有怨,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是在意于他?就是以前伤透了心,这才会如此决绝狠心?

    他想着语气突然软了起来,沉声道:“滟儿,我们不能好好说话吗?你杀不了我的,且你真杀了我,便不怕盛家满门抄斩吗?”

    旖滟听他半句诱惑绵软,半句威逼肃冷,怒极反笑,更差点没被他那声恶心称呼弄的呕吐,水眸盯着他,她不屑地道:“我将你杀了,尸身拖去东宫,我想太子殿下会很乐意替我解除后患的。”

    她既敢杀他,便是想到了退路,他今日孤身前来,这样的机会只怕以后寻都寻不到呢。

    旖滟这话言罢,君卿睿血眸猛然一沉,迅速翻涌出阴厉的浪潮来,他手掌运气抓向旖滟,脚下也飞速向她逼近。

    旖滟见他来势汹汹,不敢硬抗,本能后退一下,膝盖抵住了床榻,只这眨眼功夫掌风已到,她仰身躲开,掌风却错身而去,君卿睿虚晃一招,一手扣向旖滟肩臂,却是想要先控制住她。

    旖滟一惊,心念急转,眼见避无可避,却突闻一声清润骂声传来。

    “君卿睿,对女人动手便算了,竟还对一个不会内力的女人使出八分功力,你羞也不羞!即要显摆你那内功修为,便先接爷一招!”

    这声音未落,一道凌冽的掌风已铺天盖地卷向君卿睿的后背,这掌风来的太快,使得君卿睿不得不收回扣向旖滟的手,迅速回身运起一掌相抗,两道掌风相撞,拔步床犹若被劲风吹过,一旁羊角灯咣当一声砸落,而旖滟也被这力道带地倒在了床榻上,接着赤金凤头勾挂着的帐幔被风吹落下来,瞬间将她挡了个严实。

    隔着纱幔,旖滟瞧见一道白影掠窗而过,若烟似云,落定在屋中。随即,床前站着的君卿睿身影一晃,抬臂抚了下床架这才不至倒下。而他身上那件冰蓝锦袍,原本便被她划拉了数刀,此刻被凤帝修掌风一吹,破破烂烂挂在身上,露出不少肌肤来,啧啧,那模样……

    旖滟正瞧着,外头却传来凤帝修恼怒的声音。

    “女人!你在瞧哪里!”

    这声音,分明携着火气呢,旖滟转眸,即便隔着幔帐也能感受到凤帝修犹若实质,威压沉沉的目光。她挑了挑唇,声音愉悦,仿若清晨竹林间的鸟鸣,“在看堂堂中紫国的艺王呗……街头卖艺的艺。”

    外头凤帝修听到旖滟的话刚眯了眼,便听到女人好心的解释,艺王……街头卖艺的艺……

    这女人……嘴巴还能再毒一点,眼神还能再准一点,形容还能再贴切一点……她还能再叫他动心一点吗!

    凤帝修眯起的双眼因旖滟后句话和君卿睿身上明显的划伤刺伤而弯的更厉害了,只眼眸却似水柔情,漾起层层潋滟波光,若春日被风撩动的碧湖。

    他笑着依眸瞧向君卿睿,此刻君卿睿这一身狼狈装束,可不就像是街头百般搞怪邋遢的艺人嘛!

    “哦……看艺王啊,呵呵,滟滟想看卖艺杂耍,爷改明儿带你去福生街瞧去,那里的艺人文明的多,人家靠技术博看客,从来不靠卖肉搞怪。”

    凤帝修这是说君卿睿连街头艺人都不如,还说君卿睿靠卖皮肉博看客,这是将他和伶人等沦为一流了,这人的嘴啊,也不是一般的毒!

    旖滟配合地噗嗤一笑,那边君卿睿却早已面色铁青,浑身筋骨暴起。

    君卿睿乃是皇后爱子,中宫所出,中紫国即便只是小国,但他不能影响他生而便是天子之娇的事实,他从小到大,性格狂妄,只有他羞辱别人,何曾被别人羞辱欺压过,只有他不给别人尊严,哪有别人肆意践踏于他?!

    他此刻早已分不清心中是何感受,耻辱愤恨等等感情浓烈翻涌却似又已麻木,使得他只能那么僵直地立着,无法移动,也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没像现在一样耻辱到恨不能消失的地步过,听着身后那女子声音悦耳地讥笑于他,听着她和眼前男子一言一语将他逼至此境,他心里恨的同时,竟在想,原来遭受他人羞辱竟是此种滋味,当初她痴痴追在他身后,每每被肆意嘲弄取笑,是否也是这种感觉,这样难受。

    这样的滋味,他尝试一次便再不愿忍受第二次,而她又是如何在一次次地受辱后依旧年复一年地痴缠着他的?!

    这个想法入心,他僵直的身子又硬了几分,只是捏着的双拳却渐渐松了开来,手心两道血痕触目惊心,他盯着凤帝修,陡然开口,声音沉冷,“我中紫国敬邪医谷悬壶济世,可狄谷主却未免太狂妄了些吧!”

    凤帝修闻言挑眉,懒懒地道:“狂妄?本谷主如何狂妄了?就因为本谷主在中紫国的京城轩辕城中伤了翼王殿下,这便算狂妄?呵呵,翼王是不是太输不起了些?技不如人便要认,反说别人狂妄可不好。这天下谁人不知本谷主最是谦逊知礼,与人为善。”

    君卿睿越是一本正经,气恨恼怒,凤帝修便越是风轻云淡,蛮不在乎。凤帝修如此对君卿睿分明便是不屑之极的,君卿睿闻言而额角跳着的青筋又暴起了两分,咬牙一瞬,他才渐松牙关,道:“本王未婚妻的闺房,狄谷主就这样闯入,却不知狄谷主所言谦逊知礼,与人为善表现在哪里?”

    凤帝修闻言双眸一眯,幽深的凤眸中一时犹若碎冰,射出无数利芒来盯向君卿睿,道:“未婚妻?翼王若找未婚妻,只怕是摸错了地方。翼王的未婚妻萧姑娘这会子还不知在哪里躲藏逃命呢,翼王还是赶紧去找找吧,万一落到了烟花之地,啧啧,想必会有不少人愿意提前尝尝未来翼王妃的滋味呢。”

    旖滟坐在拔步床上,听着君卿睿和凤帝修一言一语地针锋相对,见君卿睿那站着的身体笔直像一根钉子般就那样死死钉在了那里,又闻他双手骨节捏的咯咯作响,她暗自扬了下眉,唇角挑起。

    君卿睿在大婚当日跑去萧府要迎娶萧靥儿,他的未婚妻自然便是萧靥儿,和她何干!

    凤帝修这话虽毒倒也没冤枉了他君卿睿,这君卿睿和凤帝修斗嘴,不被气死才怪。

    似不乐意旖滟冷眼看戏,外头凤帝修身影一移在八仙桌前坐下,自倒了一杯水,如玉手指把玩着杯盏,道:“这是本谷主女人的闺房,翼王再不给本谷主滚出去便休怪本谷主不客气!”凤帝修说罢,眸光一转瞧向旖滟,又问,“滟滟说是不是?”

    旖滟察觉到他的目光,随口应道:“自然是,狄谷主要对谁不客气难道还要思量再三不成?”

    旖滟声音刚落,凤帝修便双眸蓦然盛亮地盯向了她,道:“滟滟终于承认是本谷主的女人了,我心甚悦!”

    旖滟一愣,这才恍惚过来,他方才问话头一句说这是他女人的闺房,而她回答自然是,可她回的是他后一句话,哪里是前一句,知凤帝修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旖滟轻哼了一声转过了头。

    君卿睿见凤帝修和旖滟竟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恨得双拳骤然凝力,凤帝修却淡淡瞥向他,道:“怎么?翼王府的暗卫一到,翼王就打算以多欺少,蛮不讲理地对本谷动手了吗?”

    听闻凤帝修的话,旖滟眉目间锐色一闪,她凝神感受,果然察觉到了不少正在靠近阁楼的气息,她神情先是一凌,接着却又懒洋洋地依在了大引枕上。

    君卿睿的人来了又如何,此刻君卿睿要是将她怎样了,他自己也要被世人的唾沫淹死,还有他这一身的伤,倘若他丢得起人,大可从正门出去进宫告状,只是若如此,君卿睿以后也别想出门见人了。

    今日,君卿睿这亏是吃定了!

    旖滟想着悠然躺下,君卿睿显然也明白留在这里也是徒劳,有凤帝修在他根本不可能再有机会靠近旖滟,和她说话,而邪医谷……起码凭借他如今能耐还是碰不得的,他银牙再度咬紧,又眯着眼回头望了眼隐在床幔后的旖滟一眼,二话未再多留,身影一闪离开了阁楼。

    很快,外头靠近阁楼的那些气息皆退了下去,无声无息,仿似方才的杀机暗伏都只是幻象一般。

    君卿睿走后,屋中却依旧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大理石的地面上斑斑点点,有血迹洒落。凤帝修身影一闪,广袖不知一挥往地上洒了什么,药粉落地,血迹消弭不见,一股清雅的梅香在屋中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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