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夫人一夜未眠。
反复思量之后,毅然做了决定。
端云性子极傲,向来我行我素,似乎连长宁侯都不太能约束他,不然,端云已近十七岁,以长宁侯府子嗣之单薄,却仍未替他说亲,必是他自己不愿意,才耽搁下来的。这位不是一个能任人摆布或是算计的主,对他用心计,极险,万一惹得他恼了,这事儿就再无回旋的余地了,于宛儿的名声也有碍。唯有打开天窗说亮话或能一试,他虽傲,但不失为聪明人,他会做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何况,宛儿还那么好。
秋老夫人露出一丝笑意,对着镜子,往发中插了支白玉钗,又在脸上细细匀了层粉,睡眠缺失而显出的疲惫老态被掩了去,镜中出现的脸庞,眉染刚毅之色,目露明锐之气,看着也就五十岁上下,比她的实际年龄年轻了十岁有余。
这些年,她的梳妆从不假手于人,她这间内室,除了黄妈妈其余的人一概不许入内。这几日黄妈妈不在,叠被铺床一类的事,她皆是亲力亲为。
梳妆罢,秋老夫人走出内室,至外间小榻上略坐了坐,唤道:“明秀!”
进来的却是明丰,她匆匆一礼,双手奉上一个蜡丸:“老夫人,黄妈妈的信。”
秋老夫人接过蜡丸,举起迎着光看了一眼,便两指一捻捏碎了,从中取了绸条出来。看完,丢进火盆焚了,室内便散出一阵发丝的焦味。“马上传信,让黄妈妈即刻启程回来。”秋老夫人稍加思索后便道。
沧山银矿原本在她眼内,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的物件,若没有十几年前那次放手一搏所得的意外之喜,只怕到如今她都不会多看它一眼。
这些年银矿六成收益归属天家,若经营得不好对宫里便难交代,她才分了些精神去照看着,前阵子收到沧山的急报,矿上花了二年时间开出的一个坑,里面的矿石似乎炼不出银子,这便意味着今年银矿的收益将会极低,而今年大翌多个地区遭了旱灾,宫里早就有密旨下来,令矿上计出产量之后即刻折现银上交(重生)你看起来很好吃。一边急着要银子,一边可能出不了银子,她正忧心呢,恰在此时端云来了,她猜着他应是为银矿之事而来,便对他多方殷勤,盼他能代为周旋一二,谁知没拉拢过来不说,他倒搅进秋水庄的家事里来了。
这也算是他自找的,也怨不得她算计。
这事儿一成,以后她倒再也不必为银矿操心了。
秋老夫人亲临霜院,让正与兰兮在西花厅用早膳的端云甚感意外。
“老夫人这是――”端云一边起身,一边狠扫了长胜一眼,一边迎着秋老夫人寒暄。
长胜在厅外禀报后便直接将秋老夫人让了进来,扰了他用膳,是以端云心中不爽。长胜也觉无辜,秋老夫人一是客二是长者三是此间主人,她想进他能硬拦着嘛?再者说了,这贴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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