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富林道:“怎会记错?这就是姑娘小时候住的屋子,一开始就这样!”
柳家的连忙补充道:“姜老爷自打搬进来,这院子就是姑娘住的。我们从前也问过姜老爷,为何不自己住正屋?姜老爷说,这里东边院子不够亮堂,离牲口棚又近,气味难闻;西边院子种了太多花草,水气又重,恐蚊虫多,会咬着姑娘,只有这正院最好。他最疼姑娘了,姑娘的东西,他样样都要最好的,不信姑娘就进屋里瞧?”
青云心里觉得有些异样,便走近正屋去了,一进门,她就有几分明白柳家的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这正屋三间,是打通了以后,又用碧纱橱分隔成三间屋子,有些象是南方的风格。里头无论是内部装璜还是家具,都是用上等木料打造而成,表面光滑无比,样式简洁而不失精致,床、柜子、书案、妆台、多宝架,都带了雕花,雅致不俗,线条流畅。床上还挂着两层帐子,一层是极薄的软绸,另一层竟是用天青色薄纱做的,上头用丝线绣了一只只栩栩如生的昆虫。床上的被铺也一应是丝绸被面,枕头是半旧的软缎罩着棉花缝的,上头还有颜色鲜艳的刺绣图案。床背处挂着三挂五彩缤纷的荷包,瞧着已经很是陈旧了,竟然还能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青云在床前细细看了一圈,又转到房间中央的桌子,桌面上放着瓷器茶具,用竹条编的罩子罩住,这罩子上竟然还用染了色的干草编出图案来,那些瓷器茶具也一看就知道不是市面上买的寻常货色,竟不比从前虞山侯府还未出事时,周康之妻用来招待客人用的茶具差。只怕还要好一些。
窗下还有一张梳妆台,看起来做工更精致些,不过体积有些小。可能是因为主人当年还是小女孩的关系,没有太多瓶瓶罐罐的,只放了两只小瓷瓶,拔了塞子一闻,里头是空的。
柳家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原是装头油的,不是给姑娘用,却是预备姑娘身边侍候的奶娘与丫头。姜老爷一家走后,我大女儿有一回没了头油。就借去用了,想着主人又不曾回来,重新装了头油。也白放坏了……”
青云冲她笑笑:“我就是有些好奇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白放着变坏就可惜了,能有人用掉,也算是没有浪费。”
柳家的笑道:“姑娘跟姜老爷一样,都是宽厚的大好人。这屋里的东西。仍旧是当年你们一家离开时的模样,能保持原状的,我们一家都尽力了,但毕竟也有几年功夫,许多东西都变旧了,当年可光鲜了!姑娘的东西。不是最好的,姜老爷都不要呢!”
桃红在一旁两眼发光地插嘴道:“是呀是呀!比如这妆台上用的镜子,就是珍贵的水晶镜。听说外头一百两银子才能买到一面呢!”边说边去翻动妆台,掀起一个木盖子,却愣了一愣,因为那盖子里头什么都没有。她似乎不死心,又去翻那妆台上的各个小抽屉。里头倒是放了不少头绳、绢花,还有几把梳子。可她却一脸的不满意。
柳家的在旁凉凉地道:“我就知道你打这屋里东西的主意!你也不想想,那水晶镜如此贵重,太太怎么可能不带走?不过是两个巴掌大的东西,又不占地方!”
桃红咬咬牙,摔手道:“柳嫂子说话别这么难听,我就是替姑娘翻翻,看还有没有小时候用过的东西罢了。”
柳家的不理她,继续对青云道:“这些小东西姑娘小时候都用过,不过喜欢的大都带走了,剩下的都是不要的。姑娘若想要找好一点儿的东西,那边屋子里有许多你小时候穿过的衣裳,那些才好呢!”说着便引领着青云等人往屋子西边走。那里靠墙放了一溜儿四五个顶箱带座的楠木大柜子,每个门上都挂着黄铜大锁。
柳家的让女儿从自家住的屋子那里取了一串钥匙来,一边开着柜门,一边对青云道:“那时候,姜老爷极疼姑娘的,屋里用的东西,每年都要换新的,特别是衣裳,一换季就做新的,一做就做八套。姑娘那时年纪小,长得快,很多衣裳过几个月就不能穿了,都白放着……”她开了一个柜子,从里头拿出一叠整整齐齐的衣裳,摊开来给青云看:“瞧,这几件都是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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