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而刘谢从未做过什么为祸乡里之事,反而曾在安抚流民上头颇有建树,清河一般的百姓还没说什么,流民们就先不干了。
最后是钟淮,他是有明确物证的,还是淮城知府提供,这就不好说了。木盒还有可能是那回拍卖犯官遗留物品时得的,但首饰呢?听说那些首饰都很贵重,只看款式与做工,就不是淮城府辖下的匠人能做得出来的。
钟家人早已慌成一团了贞心。青云赶过去想要多打听些刘谢的消息时,钟胜姐哭着扑了出来:“怎么办?青姐儿,现在该怎么办?爹爹被下了大牢,娘一听说就吐血了!现在怎么叫都不醒,我该怎么办?!”
青云忙安抚她:“别慌别慌,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你娘怎么样了?大夫在哪儿?赶紧请大夫去看!”
钟胜姐哭道:“已经叫人请去了,可是青姐儿,我娘她……她吐血了!”
“一时气急攻心,也是会吐血的,除了身体虚些,不会有大问题,你先带我去看你娘,等大夫诊治过,看他怎么讲再说。”青云也不多言,直接拉着钟胜姐就进了后院正房,只见到钟太太直直躺在床上,面如金纸,半点血色皆无。屋里侍候的丫头都慌得哭个不停,连得她重用的婆子也都坐在床踏上捶胸大哭,根本就靠不住。
大夫很快就来了。他为钟太太把了脉,又下了针,不一会儿便抹了把额上的汗,道:“无事,只是气急攻心,不过病人的病情又加重了,还是不要再受刺激的好。”
钟胜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又是松了口气,又是担心,坐在母亲床边只顾着哭了。青云见无人主持大局,只得主动出面,请大夫到桌边写方子,回头瞧瞧无人注意自己,便压低了声音问大夫:“果真无碍么?”
大夫眼神闪烁:“眼下暂且无碍,我开个方子,吃下去,好生静养几日,就无事了。”
他话是这么说的,但等他开完了方子,交给婆子去抓药时,却又犹犹豫豫地对青云道:“姑娘可是这家的亲友?说来不巧,我家里刚来了信,说是老母身上有些不好……”
青云小脸一板:“大夫想要回家去吗?只是就这样丢下病人不好吧?我早听说过您的名声了,您的医术是极高明的,手下就没有治不好的病人,若您走了,叫钟县丞的太太怎么办呢?咱们全清河县的人,可都久慕您的威名了!”
大夫僵了僵,干笑说:“姑娘放心,我虽想回家照顾老母,但怎么也得等到病人情形好转了,才能离开的。”
大夫的问题虽然暂时解决了,但青云心里仍旧忧虑不已。这位大夫向来有躲风险的习惯,忽然想辞行,也不知是钟太太的病情果然不妙,还是受钟县丞的案子影响。不论哪一种,情况都不容乐观就是了。
青云等钟胜姐哭得小声些了,便叫了她到门外,压低声音道:“你娘这边是没问题了,但你爹那边却要把事情弄清楚才好!你们家真的送过盒子首饰什么的给知府太太和幕僚吗?那都是哪里来的?”
钟胜姐哪里知道?她又哭了:“我爹娘从来不跟我说这些,可我爹是绝不会贪那什么财宝的!”
青云急了:“别哭啊,好好说话!”
就在这时,丫头们惊喜地叫嚷:“太太醒了!”青云和钟胜姐忙回屋里去,见钟太太果然已经苏醒过来,正扶着婆子的手,强要坐起身。
钟胜姐忙拦住她:“娘,您身子不好,还是躺着歇息吧!”
钟太太摇摇头,吩咐大丫头:“去我的妆台……把里头那叠图纸拿来……”
大丫头依言去了,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叠发黄的纸过来。钟太太接过,打开给女儿与青云看:“送礼的盒子……就是那一回发卖犯官物品时得的……首饰……却是照着这图纸所制……这也是那回得的,藏在妆奁夹层里的东西……”
那叠图纸已经旧得发黄了,但上头的图案线条清晰如新,画的都是精巧至极的珠玉首饰,旁边还有淮王府专属工匠的落款。看来钟淮送出的首饰已经有了来历。
但青云的脸色却非常难看,因为她认出了,这画图用的纸,就是曾经鼎鼎大名的淮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