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团聚,或是爱人离别,或是难以言喻的割舍,或是饱涨得无可倾诉的幸福……
歌声在什么时候停止已经不重要了,西维亚在什么时候离去也已经不重要了,人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叹着,或伤心或快乐,待到回神,或相视微笑,或相拥安慰,然后重新振作起精神,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来,仿佛刚才的那一曲只是一个遥远而美丽的梦――梦想了,生活依旧继续。
“我倒从来不知道,原来你唱歌这么好听。”克莱儿懒洋洋地靠在大树上,目光迷离,眼中似乎还带着一层淡淡的水汽,好似朦胧欲雨的湖面。
眼见西维亚定定地望着自己,克莱儿微微一笑,之前的脆弱尽数一扫而空,她倾身,轻轻拧了一下西维亚的鼻子,笑道:“下回可要罚你好好唱一曲,今天这首实在是太短了,正听到兴头上呢,就突然断掉了,让人实在不过瘾。”
“也是今天的天气好、环境好、气氛好才能唱出这样的效果,”西维亚倒是毫不居功,“以后你要再听,恐怕就得失望了,而且,好东西嘛,一般最好都是不要一次性享受完了,要不然,人生岂不就少了诸多乐趣?”
“你才几岁大,说话怎么就像个一两百岁的老人家?”克莱儿微一皱鼻,语带嫌弃地调侃道,“快改了这样的口气,要不然,我还会以为我是在和我曾祖母聊天呢。”
“那感情好,我才不改呢,来,曾孙女,快来给曾祖母请安来。”西维亚当即随着话意缠了上去,反过来调侃克莱儿,换得粉拳绣腿围攻而来,西维亚也不干示弱,两个女孩就这样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一边打闹一边远去的女孩们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大约离地七八米高的地方,俊美无俦的菲尔斯先生正静静地望着她们离去的身影,平静的眼中看似没有波澜,却不知为何容易让人联想到波澜壮阔的海面――看似平面表情,却无法让人探知那平静表面下的各种汹涌澎湃……
两人一路嘻笑着回到了西维亚的小屋,在通风又遮阴的小凉棚里坐下,西维亚尽地主之谊地提供香喷喷的花果茶,而克莱儿尽良客之责地提供了酸甜适口的点心,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口地开始了今天的下午茶时光。
“怎么今天就只有你一个人去田里,其他人呢,不管事吗?”克莱儿啜饮着微温的茶水,毫不客气地提问。
“他们都是纯学院派,你知道的。”西维亚冲克莱儿挤眉弄眼做着鬼脸,“这样倒也正好,总比那些不懂却爱瞎指挥的人要好。”
所谓纯学院派就是只关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极少参与植培推广的第一线,甚至视同参与一线工作为耻辱的植培师,这些人大多是天赋不错,但却算不上最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些人努力学习过,离开象牙塔之后却发现自己原来如此卑微,伤心之下又退回了象牙塔内,自我努力,自我耕耘,而更多人则是关闭在一个极小的生活圈中,至死也没有脱离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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